叫我设计师/他,真香(58)

作者:潇湘碧影

在众人的恭喜声中,顾盼的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刚买了房子,年底双薪简直是救命。可是她在今年,遇到了刘思宽。

整整一个月,只能从朋友圈获得刘思宽只言片语信息的顾盼,想通了很多事。最残酷的莫过于,两个人的差距,不仅仅有两个家庭不同,最主要的却是她个人能力不足。也就是说,假如她是个年薪百万的大佬,他们之间,还会有天堑吗?

可是,在家居这条路上,她能有什么赚大钱的手段呢?顾盼研究了很久,没有找到答案。即使跳槽去爱家,撑破天每月能多几千块的收益。从没有哪个时刻,像现在这样清晰的认识到,原来设计师的天花板,那么那么的低,低到触手可及。

或许在普通的打工族看来,天花板低点有什么关系?从国家统计的人均薪资来说,顾盼平均过万的月收入,已经打败了大部分人。可看似丰腴的薪水,对没有家的顾盼而言,远远不够。她迫切的想要真正的屹立在花城的土地上,不被人轻视,不会因为家世,拒绝自己喜欢的男人。

收拾了存折,提前还了一笔房贷的顾盼站在银行门口回望,新的一年开始,我确实该仔细规划前路了。

万家团圆除夕夜。小洋楼里觥筹jiāo错、灯火辉煌。刘思宽端着酒杯,满屋子巡游。刘家四代几十号人齐聚于此,实在是热闹非凡。

刘家人丁兴旺,老爷子刘广威和老太太共养育了四子二女,而四个儿子,除了长子刘昌源只生了独子刘思宽以外,后面三个弟弟,都有三四个孩子,计划生育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这些孩子里,靠前的几个长大成人,自然而然的孕育了刘家第四代。

宽阔的客厅里,什么年龄段的孩子都有,吵的刘思宽头痛欲裂,还得硬挤出一脸吉祥如意恭喜发财的表情。作为长孙,他“有幸”夹在祖父母中间,成为了唯一坐在首桌的晚辈。

从刘思宽有记忆开始,他们家的新年就是如此的热闹喧嚣,区别在于曾祖父母的离世和新生命的诞生。这也符合绝大多数国人对于新年团聚的定义。

jīng于厨艺的乐城人,在除夕夜里,把天赋发挥到了极致。桌上琳琅满目的各色菜肴,散发出阵阵香味,却被浓郁的酒气,压的没了脾气。

二叔刘昌泽拿起酒杯喊:“阿宽,陪二叔喝一杯!”

刘思宽笑笑,举起面前的酒杯,仰脖一饮而尽,然后亮出杯底:“我gān杯,二叔随意。”

酒桌上顿时一片叫好声!

其他两位叔叔不甘示弱,加入了拼酒大军。刘思宽的酒量,自然比不上生意场上打滚的长辈,短短半个小时,就被灌的面红耳赤。

奶奶赵兴梅看着心疼,埋怨的说:“又不是在外面,喝那么凶做什么!”

刘昌泽打了个酒嗝,对大哥刘昌源笑:“妈子最疼阿宽,我不敢喊他喝了。”

刘思宽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再听到二叔意味不明的话,差点吐出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xué,他站起来跟长辈告了声罪:“我去下洗手间。”

酒jīng顺着咽喉进,又顺着咽喉出。带累的先前吃下去的饭菜,一股脑的吐了出来。上名牌大学走社会jīng英路线的刘思宽,从心底生出了深深的厌烦。

从小混迹大家族,毕业后参加了不少酒会饭局的他,太能明白灌酒所代表的含义——无非是一种威权的释放。让你喝你就得喝,讨厌喝酒也好,酒jīng过敏也罢,通通都是浮云。这不是朋友间小酌两杯调节气氛,而是在酒桌上,一遍遍确立让人作呕的尊卑关系。

身为晚辈的刘思宽,在大环境下无从反抗。家族聚会的其乐融融背后,是无数的小算盘在噼里啪啦的脆响。并不是说刘家不团结,只是较劲几乎成了本能。扭曲的、剪不断理还乱的亲族关系坚若磐石,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吐完的刘思宽洗了把脸,走到了客厅的窗台边chuī风。十几度的气温非常宜人,他望着庭院里树影婆娑,心想:假如难得的年假,能自己一家人,月下打边炉说家常,该有多好。可惜,每逢佳节,有且只有阖家团圆一个选项。

酒,从来是助兴的好物。喝高兴了,离席一桌桌的敬酒。慢慢的,离席的人便多,客厅里开始人影攒动。刘思宽能感觉到他的长辈和兄弟们真心实意的愉悦之情,但他怎么也没办法理解。为什么亲人之间的感情联络,非要借助酒jīng。到底酒jīng是桥梁,还是不靠着喝醉的胡话,彼此之间很可能无话可聊?

“阿宽。”妈妈羊晓娟走过来,关切的问,“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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