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启珊(16)
张社呆了,他从来不知道,始乱终弃四个字可以解释得这样轻松:爱情过去了。
张社半晌道:“你口中的爱情可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它好象先让你发疯,又
让你发情,然后季节过去了,一切恢复正常了,只不过,你已经找不到原来的生活
了,可是?若是,那爱情真是你放任自私的一个好借口。”
杨杨坦然地:“我努力控制过,我没有办法。”
张社道:“象你这种在法律上有民事能力的行为人,我看不出有什么是你本想
控制却无法控制的行为。”
杨杨道:“没爱过的人永远不会明白。”
张社道:“我并不是没有爱过。”
杨杨淡淡地:“你爱启珊吗?未必。当年,你并没有为启珊的离去落泪,如果
爱人要走,却不能令你哭,怎么好算一场恋爱呢?”
张社被他那肯定的语气迷惑了,一时间,不禁自问,一场不能让他落泪的恋爱
是否真的是一场恋爱?
张社真的迷糊了,他本以为他是正义的,他要斥责一个朝三暮四始乱终弃道德
败坏的混蛋,结果,因为那个混蛋一脸真诚与坦荡,他倒怀疑起自己来。
聪明人往往三省自身,也往往会不那么自信。
张社站在杨杨的立场上一考虑问题,立刻迷糊起来。
半晌,张社才挣扎着问:“那么,启珊呢?”
杨杨道:“早已不爱了。”
张社当下呆在当地:“早已不爱了?可是,可是那个妖女没出现之前,你们一
直是很好的啊。”
杨杨道:“那是另外一种感情,那种感情也会令我在危险时挡在启珊身前,
但,那是一种比较温和理智的情感,那是亲情,那不是爱情。”
张社觉得自己又回到多年以前,象个刚进城的乡下孩子,面对铺天盖地的人潮
和车来车往,惊奇而骇异:“那么,你告诉我,倒底什么是爱情?”
杨杨想了一会儿:“就象飞蛾扑火,明知不可以,却一边恐惧着一边快乐着扑
过去。”
张社半晌道:“下次你再觉得恋爱时,我建议你去进行精神治疗。”
杨杨叹息着,睡了。
梦里,是启珊来给他盖上被子,好象还踢了他一脚:“滚到床上睡去。”一贯的
娇憨与刁蛮姿态。
杨杨笑笑:“好老婆,别理我。”睡去。
曾经那样温馨的过去,竟不能再。
启珊的关心,表现出来的比较少,向来只限于让杨杨滚到床上去睡。在内心
里,对杨杨受的挫折与伤害,她比杨杨还痛,但她从未表达。看着杨杨困顿,一边
为杨杨心痛,一边对杨杨呼喝以掩示内心的痛楚。
杨杨对启珊的关怀却无微不至到给她准备坐车的零钱。
所以启珊对杨杨无限怀念。
而杨杨,可以拿起脚来,离开启珊。
这是一件有趣的事,一个人表达出来的爱越多,留在心里的爱意反而越少。
或者,人家努力浇灌你的爱意,而你没有回报,固此,人家离开了。如果真的
爱,应该:说出来说出来说出来。
那一天,启珊偶尔去做公交车,无人售票,启珊搜遍全身找不到百元以下的零
钱,司机同志说:“找不开。”
启珊要交上百元大钞,司机臭损她:“算了吧。下次记得带零钱,别拿一百元
钞票当月票使。”
启珊哭笑不得,满面通红。并且想起从前:
每次出门,杨杨都会问:“钳匙?零钱?”如果启珊拍拍兜,兜里没动静,杨杨
就跑去找钳匙,并将几个钢镚放到启珊口袋里。
启珊的生活被杨杨照顾得那样妥贴。
下车时,启珊走在路上,想到那样的日子永远不再,不禁泪流满面。
心痛,痛得启珊渴望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想:“我不如一头扑过去,痛一
次就完了。”
象有磁石吸引一般,启珊不由自主地向车来车往的路上走过去。
一辆出租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司机打开车门,暴骂:“你他妈瞎啊!”
启珊站在那儿,听见自己心脏:“咚咚咚咚。”不住地狂跳。
她自问:“我这是怎么了?疯了吗?”
后怕,差一点死掉,要是手脚再灵俐点,性情再刚烈点,这会儿已经去天上见
我们仁慈的主了。
启珊拣回一条命,急急跑到蛋糕房里,要一杯咖啡,加糖加糖再加糖,再加块
起司蛋糕,香浓甜蜜下肚,立刻觉得眼前一亮,世间还有许多美好的事物在——胃部
饱满,世界美好,百试不爽的真理。
为了加强自己的对世界美好的信心,启珊拿起电话,找给凌云飞:“小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