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无力。

就算是到了赛点，休息时间也只有十来分钟，这么点时间，TS内部能做什么？

直播间弹幕更是一路唱衰。

【今年没戏，明年还是继续让MA上吧。TS太菜了，Wan这两局也没C起来，一点用都没有。】

【Wan拿的都不是Carry型英雄，你两路全崩还有什么指望的？？TS的中上野建议全部换掉。】

【3：0！3:0！3:0！YSP加油！！！】

【打的什么东西，浪费我的周末，操。】

【欢迎本届韩国代购队归国。】

【Wan之前还吹牛逼呢，说什么要拿全球总冠军，现在不知道脸疼不疼，哈哈。】

【吹MA的适可而止吧！MA输TS的时候怎么没出来说话？？？】

【我本来就不看好什么黑马，赢比赛都是一时的运气，我敢打赌，明年春季赛开始，TS的运气就走到头了！】

【恕我直言，这打的都没HSS好。那些疯狂说“你行你也上”的人，我话就放在这里——我上也行，我他妈也能被3:0！】

那些TS的粉丝，真正觉得今年非常有希望的观众们坐在电脑前，动了动指尖想怼这些黑子，却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打得不好是事实，躺平任嘲，没什么可说的。

他们心中的失望和难过，不比任何一个人少。

网吧里此时也是一片死寂，之前那个嚷嚷着要金克丝冠军皮肤的妹子没忍住，起身往后走，边走边抽泣，看样子是准备去洗把脸。

旁边某个正在上网的男人看到了，嗤笑道：“哭啥？看个比赛还真情实感的啊？就因为没皮肤了？你们这些女人就是矫情，所以我当初一看TS招了个女队员就知道没戏……”

妹子身材瘦瘦小小的，一听直接炸毛了，声音一出来就知道是个唱高音的料：“你他妈懂个屁！”

这话直接盖住了屏幕上解说们沉重的音调，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老娘玩LOL的时候你他妈还不知道在哪儿玩连连看呢！打个游戏还搞性别歧视，滚你丫的！！”

男人被她吼傻了，瞪大眼半天才道：“你他妈的……”

妹子迅速瞥了一眼他开在旁边的TGP，上面还开着男人自己的账号，似是在给别人截图某一场游戏数据。

这回轮到她笑了：“白银五？你一个白银玩家操得王者的心呐？老娘单手玩个提莫都能把你打回老家！傻逼！！”

“……”男人气到涨红着脸，还要说什么。

他旁边那位龙虎手上纹，一看就是社会大哥的男人猛然一转头，眉头粗得不行，看起来非常凶悍：“你他妈闭嘴！打扰老子看比赛了！再逼逼两句试试？！”

男人这回终于安稳了，妹子呸了一声，转身踩着她的高跟鞋大步离去，然后开始继续抹眼泪。

社会大哥转身看回比赛，手噼里啪啦没停过。

【妈的黑子们，你以为你能3：0？你他妈连坐在YSP旁边的资格都没有！】

【包子他妈的再继续装睡，我就要拿个榔头去韩国把你给敲醒了！】

*

首尔比赛会场。

因为位置问题，牧晚晚平时都是走在队伍最后面。

但第二局比赛结束后，在大家都还没站起来时，她先率先起了身，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后台走去。

裴路还以为她在生气，刚想追上去，就看到她的右肩往里用力缩了缩，蹭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因为肩膀稍稍瑟缩，她整个人此刻看上去非常弱小。

也许是不够，她抬起手肘又胡乱抹擦，然后再把手肘上的潮湿随意抹到了衣服上，完全没有女孩子的做派。

等他走到休息室时，她脸上已经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哭过的痕迹，要不是眼底殷红，他都要以为方才是自己的错觉了。

他的脚步开始放缓，嘴唇也用力地抿了抿。

身后的三个人也是一声不吭，看到他们进来，牧晚晚才抬眼问：“我们下把怎么打？”

仍旧没人说话。

羊哥走进来，直喘粗气：“下一局不能放EZ了……”

裴路径直打断他，声音淡淡地：“晚晚。”

听到自己的名字，牧晚晚愣了愣：“嗯？”

“你出去，小马和蚂蚱，你们两个也出去。”

两个小替补你看我、我看你，马不停蹄溜了。

牧晚晚：“……”

是因为她打太菜了？要赶她出去？赛前讨论都不让听了？

她喉间一哽，“刚刚那几波团，我实在是没有输出环境……”

“我知道。”裴路道，“你先出去。”

牧晚晚犹豫了一下，裴路此刻面无表情，眼底暗暗沉沉的，看起来莫名的有些吓人。

她还想挣扎一下，“我……”

“外面有椅子，你先去那里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