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忘书(24)

作者:是今

我很想一把将他拎出来扔到床上,再一想,不能.他好好的泡在水里却莫名其妙地被扔到床上,我着实怕他喊出凄厉的一声:“有鬼!”

我这里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惟有耐心等待他自我觉悟,身体好也不能这么折腾啊,果然是是年轻人啊,这么不爱惜自己,想我以前做一颗树时,风吹雨淋,电闪雷劈,想好好爱惜自己都没有机会,凡人好歹还有片瓦可以遮身.我这里感慨了一下之后,他终于慢慢从水里出来,我急忙闭一闭眼,关键时刻还记得非礼勿视,我暗自佩服了自己一把。停了一会,睁眼一看,这少爷终于躺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我舒口气,坐在他书房的椅子上,耐心等他睡下。还好,向少爷到了床上甚是老实,没怎么折腾就气息绵长起来,真是一个怪人。我终于彻底松口气,受了这半天的惊吓,实实是有些困顿。

次日一早,我就被一声敲门惊醒,我此时一惊才发觉自己昨夜居然睡在书房之中,好在我隐了身。半天不见子晨起来开门,我有些奇怪。那管家已经迫不及待的走了进来,嘴里还在念叨:“少爷,少爷!夫人催了半天了,让我们快去吃早饭,即刻就要动身了。” 他走到里间,子晨还是未动,管家有些等不得了,上前轻轻掀开床帐,推了推子晨,唤道:“少爷,少爷,快点起来。” 子晨轻轻哼了一声,皱着眉头,嗓音低不可闻。管家有些诧异,用手一搭子晨的额头,一下子跳的老高,跑了出去。我上前一看,子晨脸色绯红,鼻息很重,眼睛紧闭,我想用手摸摸他的额头,却发现自己隐身无法触摸。他此时神志不清,又无人在此,我壮着胆子显出身来,手指轻轻搭上他的额头,烫的吓人!我心跳不止,病的果然很重,怪不得管家跑了出去。

我正在心焦,万万没想到子晨突然睁了一下眼睛,又无力的闭上,我即刻隐了身,吓的又是一阵心跳。只听他低低的呻吟了一声:“又做此梦。”然后沉沉睡去,我此时只恨自己不是华佗门下,唯有干等着管家去请人来。

不多时,向母和宋妈急冲冲的进来,向母扑到床前抓住他的手,眼泪奔涌而出,哽咽不能言语。此时我才第一次觉得她的确是子晨生母,总算流露一些慈爱之情。又过了许久才见刘管家带进来一个大夫,号了脉写了方子,才对向母说道:“少爷这风寒很重,七日之内不要出门,至少要静养半个月,否则留下病根,到了冬天怕要咳嗽不止。”

向母一听,脸色一青,竟昏了过去,那大夫又指挥着宋妈一阵忙活,向母醒了过来一声哭嚎,吓了我一跳,没想到如此柔弱文静之女子也有如此之内力。大夫忙安慰她:“夫人不要着急,少爷的病只是风寒,并非不治。”

向母眼神枯槁,眼泪鼻涕顾不得擦去,喃喃地哭道:“乡试啊……”我这才明白向母的伤悲如此之重的因由。哎,如此看来,昨夜子晨竟是故意作践自己身子来拒绝应考。

我转身离去,不想再看向母一眼,那悲痛真不知有几分是为儿子,有几分是为功名。

回到观星台,我一整日都不快活,有些心烦。入夜,我抢过土地老头的水酒喝了几口,真是爽快。老头见我悻悻不快,问我何事烦心,我自然巴不得有人问起,把我这两次的经历与所见所闻好是一顿倾诉。倒完了,心里就畅快起来。老头还真是一个好听客,一言不发,只用表情配合,到最后总结了一句:“万事总有一个机缘,急也没有用,耐心,耐心。”

探病

过了半月,我想子晨应该病愈,起了念想去看看他。

这山路已经被我走熟,路边花事早已罢了。山上点缀少许的枫叶微微泛红,桂花飘香指日可待,只是子晨今年的桂榜是没有指望了。正应了他的心愿。可惜的是他母亲伤心欲绝了一番。

我隐身走到子晨的书房,明净中飘着墨香,人却不在。我有些奇怪,这少爷莫非病一好就去寄情山水,快意人间么?大夫不是要他静养半月么?

我继续走到前院,远远就闻见一股药味儿。只见宋妈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进了向母的厢房。我有些不解,难道子晨在他母亲屋子里养病?我走进厢房才发现非也,床上躺着的却是向母!子晨坐在床前,接过宋妈手里的药碗,喂他母亲。估计是向母急火攻心,得了病。 子晨吹了吹药,喂到母亲嘴边,向母却不吃,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了句:“我这是心病,药也医不好,随它去吧。”

子晨急忙说道:“母亲不要多想,大夫说,吃了药自然会好的。”

向母摇摇头:“大夫不知道我这病因,你还不知道么,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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