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天,我要炸平康铎(47)
蓁宁张了张口,拒绝的话在脑中打转。
法蒂玛圆溜溜的褐色眸子一直看着他们交谈,适时拖着她的手:“蓁蓁姐姐——”
似乎没有拒绝的余地,蓁宁只好点了点头。
☆、22
拉格丹宫的殿宇坐落在城中,是有着伊斯兰建筑浓厚色彩的宫殿。
车门拉开,就看到大厅内巨大的水晶灯盏闪闪发亮。
蓁宁略微提了衣服的裙摆,从保镖的手中牵过了小公主的手,两个人往里走。
在“约旦基金会”办公室,蓁宁随着公主觐见了王后,拉妮娅王后褐发黑眼,为人亲切,曾当选世界最优雅女性,亦是王室中令媒体疯狂的人物之一。
拉尼娅皇后吻了吻女儿的脸:“宝贝,我们要去你父王那里了。”
长廊铺着奢华地毯,高跟鞋踏在上面一点声息也无,沿途仆人只无声地行礼。
蓁宁静静地随着随从在后面走。
她脑中默默思忖着机票是明早七点,不知道自己会否起得来赶飞机,只是实在想回家温一碗米线汤。
她这两天一直吃不惯阿拉伯食物。
她已经越来越不习惯辗转奔波,面对不同的陌生人,说各种客套的话,心开始老去的感觉,就是对人世无惊无惧,失却了很一大部分的好奇心。
世界再大再奇妙,她都不想再去了解,她的心已经缩小成一个家,住在里面获得安心和温暖。
傍晚造型师来给她妆发时,一个助理在挽起她的长发时,不小心割断了一小缕头发。
那位棕发的小帅哥连声道歉,蓁宁倒也不十分计较,笑笑就过,心底却略有不详预感。
王室礼节繁缛复杂,不断的寒暄,亲吻,微笑,不同语言在大脑不停地打转,也难免有点累了。
这时长长的走廊已经到了尽头。
蓁宁打起精神来。
宴会大厅的门在眼前被徐徐拉开。
宽阔的宴会厅中一张长桌,杯盏之中灼灼光芒闪烁,温暖的灯光伴随着绸缎衣料悉悉索索的细微声响,闪烁的光华混杂着美酒和烟草的气息,浓郁香气和喧闹袭面而来。
场中围桌交谈的男士被声音惊动,交谈声短暂地停了一秒,然后座中男士们纷纷起立,顺手扣上了西服扣子。
杜柏钦捧了杯酒,身侧坐的是约旦王国的次子,哈希姆王子正兴致勃勃地谈起他上周新置的一架EC145,杜柏钦坐在宽大的沙发中,微微侧了身以示礼貌,脸上的神情却是一贯的冷冽,偶尔微笑着回应一句,连微微牵起的嘴角,都带着些许矜持的锐利,他眼光看到王室的女性成员进入,两个男士微笑着低声一句,默契地暂停交谈然后站了起来。
杜柏钦礼节性地朝门口望去,衣香鬓影之中数位高贵艳丽的女士步入,礼貌巡视而过的一瞬间,他的视线骤然停顿,瞳孔微微一缩,便再也无法移动。
几乎是同一个瞬间,蓁宁也看到了他,两人的视线在半空骤然交汇。
蓁宁的肩头微微一抖,那一瞬间掩饰不及的惊惶失措的目光,刺得他心头一痛。
蓁宁的心头炸出一个大洞,全身的冰寒的凉意袭来,勉强支撑着站立,她真怕自己下一刻就忍不住立刻拔足奔出这个大厅。
四周的水晶茶盏,墙上的黄金壁灯,仿佛都变化成了獠牙怪兽,她觉得背上冷汗正涔涔地落下。
她就知道命途难测,而她不过是浮沉之间最无助的一个泡沫。
她就知道纵使她躲得过他,也躲不过劫难一般的命运。
杜柏钦一动不动地望着她,最初的震动从心头散去,他的意志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目光慢慢带出了一丝冰冷的玩味。
男仆恭敬地俯身,伸手拉开凳子,动作整齐划一得如同一场表演,男士们迎上前来微笑,亲吻,桃木凳子发出轻微的拖动声。
拉妮娅王后走到国王身侧,亲热地贴了贴丈夫的脸,蓁宁看了一眼,的确是很私人的家庭宴会,并无朝中机要大臣,出席的都是国王的家庭成员,杜柏钦此行是以王室宗亲的身份来访,随行的只有一位墨国的亲王王子和几位王室官员。
杜柏钦微微欠身,带了一点得体的矜持,轻声同王后寒暄。
法蒂玛被她母亲牵过来,杜柏钦躬身,执起她的小手,印下轻轻一吻,十足优雅的绅士做派:“晚安,公主殿下。”
拉尼娅王后这时说:“这位是法蒂玛的翻译束小姐,束小姐是中国人,此次陪同法蒂玛接待香港的小朋友,束小姐是位优秀的调香师,能说流利的阿拉伯和墨撒兰语。”
杜柏钦视线这时转到她的脸上。
蓁宁仰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低垂了目光,手交叠在身前,轻轻屈膝,低声细语一句:“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