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浅,且行且恋(33)
师傅脸色白了一白,正待说什么,一声“清浅”打断了他。
我们仨同时回头望,范天涵正朝着我们走来。
这人倒是很会挑关键的时候出现。
他走到我们跟前,问我道:“这位老前辈是?”
我望师傅,师傅望宝儿,宝儿又望我,我堆起笑道:“宝儿他爹,来探望宝儿呢。你今日不用上朝么?”
“不用。”范天涵对师傅抱拳道:“在下范天涵,敢问前辈大名?”
“古……”
“古怪的名字,不说也罢。”我忙打断,“宝爹,你方才道家里买了ròu未切,快去切快去切。”
宝儿很激灵地跟着道:“是呀,爹,快去切ròu,切完了再回来看望我。”
师傅嘴角抽搐,道:“告辞。”
他咻一下飞檐走壁离去。
范天涵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我与宝儿。
宝儿眼睛左躲右闪,对着师傅远去的背影挥手,呐呐道:“爹,慢走,要常来看我。”
范天涵偏头将我望着,眉微挑,眼含笑。
我摸摸脖子,对他笑。
他伸手揉揉我的头,道:“宝儿他爹果然是绝世高人。”
我忙不迭点头,“是。”
他又道:“我去衙门办事,你一道去不?”
“去!”“去!”我与宝儿异口同声道。
范天涵睥她一眼,凉凉道:“你不准去。”
宝儿敢怒不敢言,哀伤地将我望着。
我求情道:“让宝儿去罢,为甚不让她去呀?”
他凉凉道:“她爹指不定切完ròu后又会回来探望她。”
咚……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途中,范天涵给我买了捏泥人,簪子,小笼包,还有一本名为《聊斋志异》的册子。
我与范天涵在公堂上等知府大人时,在公堂上悬着 “明镜高悬”的匾额下我想试探他道:“你觉得宝儿她爹……”
他摆出一付愿闻其详的样子。
我斟酌不出合适语句,只得气馁道:“她爹是否比我爹俊俏?”
范天涵一怔,慢慢勾起嘴角笑,微笑,大笑,最后演变成捂着肚子狂笑。
我无奈地望着他笑得欢腾的样子,颓然问道:“你都知道了是吧?”
范天涵止不住笑,“哈哈……你……想我……哈哈……不知道……哈哈……我就……不知道……哈……”
我瞪着他,直把他瞪得收起笑。
他整整衣冠,眸光一闪,正色道:“夫人若不想让为夫知道,为夫自然不知道。我只盼有日,你我能与寻常夫妻一样无间,夫人以为何如?”
我这辈子有幸听到的情话不多,于是常常会误会和自作多情。现儿我就很自作多情地不自在起来,左瞅瞅右瞄瞄,发现外头一比我爹还脑满肠肥的胖子,摇摇晃晃地往公堂方向走来。我连忙对范天涵道:“知府大人来了,你们聊正事,我先回避一下。”
于是我落荒而逃,差点撞翻知府大人,幸好他身材四平八稳,两脚一分,扎了个结结实实的马步,还道:“哪里来的毛躁小姑娘?”
我受反力,踉跄倒退了好几步,听得范天涵在公堂之内大笑。
你就笑,笑得齿掉!
作者有话要说:我忽地发现,我在追求王清浅每回在心里骂人都尽量不重复——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执念。
发现文写着写着就会如脱缰野马……
最后的最后,该不会情节推不开,成为细水长流的种田文吧,算了,那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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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法(上)
这日天高气慡,风哐当哐当地吹,我抱膝坐在门槛上数蚂蚁。
我在等宝儿,我让她去书房问范天涵我们是否能出门放纸鸢。
但宝儿这一去去了一盏茶的时间,我等得不耐,便决定起身去寻她。
我这才刚扶着门站起来,就被冲进来的小翠撞了个东倒西歪。
小翠是负责打扫书房的丫鬟,与宝儿年纪相当,两人关系甚好。
小翠抬首见是我,叫了句夫人便拎起我的手往外飞奔,边奔边咋呼着些什么,但我被拖得跌跌撞撞的,也只顾着感叹她与宝儿不愧是朋友,物以类聚。
我被小翠拖到了书房门口。书房的门半掩着,里面传来低低的啜泣声,我透过门fèng望进去,宝儿跪在地上,萧子云坐在椅上,噙着阴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