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红枝(21)
阿添蹙眉想了想:“除夕的时候西平公主对陛下发了一次火,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哦对了,陛下还召幸了孟夫人三次。还有——”
话还未完,红枝姑娘便无力地深吸一口气,躺回床上,拉了被子蒙头睡觉,啥也没说。
阿添瞧师傅这样实在太不正常了。
算了,等明天当值的时候见着师傅她哥哥再说。
说起来,阿添头一次见到刘义真的时候,刘义真已经改名叫长孙谨了。于是阿添作为三品小书女,去给他送东西,低头喊了一声:“长孙师傅。”
本来送了就走了,这长孙师傅还低声道了句“麻烦了”。
阿添小心翼翼呼出一口气,瞥了他一眼,觉得脸有些发烫,迅速地退了出去。
后来遇见过好多次,甚至有过短暂的言语交流。但阿添总想,那个人,大概永远记不得自己罢。
第二天,阿添见到刘义真,简明扼要地告诉他红枝目前的状况,说罢就要走。
刘义真喊住她,淡淡笑了一笑,问道:“你是红枝那个小徒弟?”
阿添有些窘迫地应了一声,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刘义真在书房等了会儿,这时进来一个小侍,行了个礼,道:“公主病了,长孙师傅回罢。”
他站起身,放下手里的书,退了出去。
这天气还是冷,四处萧瑟得很,走了半天也不见个人影。
一只小狗跟着他一路走,刘义真停下来,蹲下身逗它玩。
小狗高兴地摇了摇尾巴,像只猫一样地蹭着刘义真的手。
刘义真淡淡笑了笑,刚准备站起来要走,就听得有人淡声问道:“义真,你这是往哪里去?”
刘义真直起身,看着来人,神色寡淡地回了一句:“自然是回官舍。公主病了,陛下还是多关心关心罢。”
然拓跋焘却无视了西平这个话题,突如其来地叹声问道:“义真,只要朕给得起的,你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但你知道自己要什么吗?”
这个问题太突兀,刘义真不知如何答他,冷淡又干脆地回了他一句:“不知道。”
拓跋焘笑一声,这人到底还是有南朝皇子的骄傲。看着好似平静温和,却拒人以千里之外。
“西平眼看着就到出嫁的年纪了,你是她师傅,给自己想过后路吗?”
“后路?”刘义真漫不经心地重复了一下,冷笑道,“想又怎样?再好的后路也有可能被断。”
他又叹声道:“我早没有后路了。”声音在这萧瑟的冬季里显得有些哀凉。
拓跋焘见他这样,笑了笑,岔开了话题:“天气冷,早些回罢。朕,去看看红枝。”
这一次潦草的偶遇,便这样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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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此时红枝正漫不经心地工作着,真想怠工啊,无奈内司大人就是个变态工作狂加虐待狂,生病了还要工作啊。
哼唧,官大一级压死人,这种时候就需要《洛阳早报》来提神好吗?
可是人家《洛阳早报》正月里停刊放假,再加上到平城要滞后一个月,要等到三月份才能拿到新的《洛阳早报》……真是等得人揪心。
忙完手头的事,红枝打算立刻溜回去睡觉。
然她前脚刚踏出殿门,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就这样凑了上来,拓跋焘一把捉住了她的胳膊,低头唤了一声“红枝”。
徐红枝咽了咽口水,好久不见,真是越长越可口啊。
但是——这才几天啊!就召幸孟夫人三次啊!徐红枝狠狠一咬牙,我恨!于是她一把推开拓跋焘,头也不回地走了。
拓跋焘面对她这突如其来的怒火,一时摸不着头脑。
说起来,这小丫头似乎还没在自己面前发过火呢,他弯下嘴角,看着徐红枝悲愤离开的背影,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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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宫里的生活,说忙也忙,说闲也闲得很。
只要内司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红枝完全可以把事情全部丢给手下去做,自己乐得清闲。
偶尔装装样子,这一个月也就过去了。
听阿添说,西平最近总是装病,都懒得调戏刘义真了。
红枝咂咂嘴,啊喂,真真这么快就变成明日黄花了?看来西平公主也就图个一时新鲜么。
当然这一个多月里还是发生了一些事的,比如窦氏被封为保太后,北平王长孙嵩升了太尉,平阳王长孙翰升任司徒,宜城王奚斤亦升任司空,各有各的欢喜……
当然这些对于徐红枝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她才懒得关心。
初五那天,内司大人召集各级女官开会,宣布了宫里要大兴土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