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华映月(191)
“既非示爱,又非致歉。”张劢高大的身影欺近她身旁,俯身低沉暧昧说道:“夫人,在下此举,是为求欢。”
求欢?除了这个你能不能有点旁的爱好啊,阿迟咬咬粉粉的嘴唇,攥紧拳头打了过去,“没正经的!净会胡扯!”
张劢捉住她的小手,放到唇上轻轻吻着,俊脸含笑,“夫人,穿着这般厚重的衣服打,未免不解气……”阿迟红了脸,转身想逃,早被他追上去抱起,抱到了浴室。
浴室里,睡床上,胡天胡地闹够了,两人温存缠绵的搂抱着,沉沉睡去。“好像有什么正经事没说。”迷迷糊糊之间,两人均作此想。不过,管它呢,任它什么正经事,也没有夫妻一体紧要。
魏国公府偏院。
“三爷!他都要留任京师了,你还忍心让我这样!”苏氏攒足了力气,冲着张恳喝道。从前你说他过了正月十五便要起程赴南京,如今他不走了!还不快煎汤药来,傻愣着做什么。
张恳身子抖了抖,冲着苏氏满脸陪笑,“岂敢,岂敢!前阵子太太不知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吃坏了肚子,为夫一直忧心,请着大夫呢。太太,病去如抽丝,急不得,急不得。”
苏氏冷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光阴森,张恳背上发凉。“三爷估摸着,我这病到哪天能好,到哪天能出门活动活动筋骨?”苏氏咬牙问道。
“顶多过了年,顶多过了年。”张恳忙道:“太太身子素来康健,偶尔一回吃坏肚子而已,没什么的。过了十六,定是活蹦乱跳的了。”
过了十六?到时年也完了,节也完了,该平平淡淡过日子了。好你个张恳,只为着你没出息,怕得罪人,生生的不让我过个好年!这账,咱们回头慢慢算,细细算。
“伟儿来信了,我读给你听听?”张恳谄媚的问道。张恳和苏氏的长子张中伟,在西北从军,年方二十五岁,已是正四品的广威将军。张中伟,是张恳这一房的希望,也是苏氏最在意的儿子。
苏氏苍白的脸上浮上丝笑容,“伟儿又升职了罢?可真给咱们长脸。小安、小宁这两个孩子,定是玉雪可爱的紧,狠该命伟儿把他俩送回来。”张中伟妻子郗氏、乳名小安、小宁的两个儿子,都在西北。
“伟儿若再升职,小安、小宁可不就回来了?”张恳见妻子有了好脸色,窃喜,“太太,高级武将,家眷留京。到时伟儿做了高官,儿媳妇带着孙子回了家,岂不是皆大欢喜?”
苏氏才有个笑模样,闻言又沉下脸,“升职,是伟儿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挣来的!你只说升职 ,高官,可想到伟儿历经何等艰险?”你这当爹的就会在家里闲坐,还不如自己儿子呢,也好意思。
张恳是个吃闲饭的,讪讪道:“是,是,伟儿不容易。”他打小被林氏养的畏缩无能,长大后虽想振作,却一无本事二无机遇,他又不是心志坚忍之人,也就得过且过了。虽如此,羞耻之心还有,知道自己没能耐,护不住妻儿,故此回家对着苏氏,不知不觉便矮了三分。
苏氏怒其不争的瞪着他。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任事不懂,任事不会!这个家要是靠着你,早喝西北风了。张恳,你既没出息,指望不上,还是我来为这个家打算吧。
张并、张劢他们,根本不必理会;太夫人才是你的嫡母,是掌握你财运、福运的长辈!她若眷顾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都有了,还用愁什么。
苏氏想到这儿,恨不得立时三刻下了床,到太夫人面前请安问好,为她老人家摇旗呐喊去。张劢、徐氏要长久住在魏国公府,太夫人岂有不跟他们为难的?这正是表忠心、献殷勤的好时候呢,可惜被张恳这没用的拦住了,苏氏捶床叹息。
第二天,张劢和阿迟早早的起了床,收拾妥当,准备回娘家。吃早饭的时候,师公笑咪咪提到,“女娃娃那两个弟弟,蛮好玩。”女娃娃的弟弟已是格外讨人喜欢,若女娃娃往后有了小娃娃,岂不是人见人爱?师公想到美好前景,飘飘然,多吃了一碗饭。
张并熟悉师父,自然知道以他老人家这神情、这举止,定是心中得意至极。可是,阿迟的弟弟蛮好玩,师父因何会乐成这样?张并疑惑看向悠然,悠然笑吟吟,“回家告诉你。”师公还能想什么,琢磨曾孙子呗。哥哥,如果不出意外,咱家很快会变热闹的。
吃完早饭,张并、悠然等人回平北侯府,张劢和阿迟去正阳门大街。徐家的习惯,出阁女儿是正月初二回娘家拜年。
阿迟上了马车,一股暖意扑面而来。“车厢里真暖和。”阿迟很满意,她素来怕冷,喜温暖。张劢不骑马,跟着上了车,“夫人,长路漫漫,我陪你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