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身于我后太子他逃跑了(42)
萧樱草斜睐了他一眼,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伸出手,替他理了理衣服上的墨发,拢好,然后将他的一缕发尾转在手上绕圈。
“弱水三千只取你一瓢饮,够了么?”
清君这下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只听到自己胸腔里激烈的心跳声,和脑海中奔腾而过的翻涌感情。
过了半晌,他才绕开话题,哼道:“那人是真长的丑,连个小白脸都算不上。”
都过去好久了,还不忘“诋毁”阮君白一下。
萧樱草忍俊不禁,看来她的小美人是真炸毛了。
她笑看着清君:“虽然你说的很对,但我突然觉得,有一个职业或许很适合你。”
“什么?”他疑惑道。
“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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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樱草终于来到了存放父母牌位的地方,她先是在牌位前上了几柱香,又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对着两个牌位磕了三个头。
显然,在这个明柱素洁,清幽肃穆的环境里,她的心情也不由得被感染,变得有些沉重甚至伤感。
看着父母高高在上、冷冷冰冰的牌位,再想到同龄人承欢父母膝下的场景,她的心中又是涌上了一抹悲伤。
脑中也不由得浮现起了七岁那年的情景,久违的记忆袭来,让她的头顿时疼痛不已。
再睁开眼,却是看到了面前清君担忧焦急的脸,她安抚他:“我没事。”
“只是想起了一些久远的事情罢了。”她嗟叹道。
她从蒲团上站起身,“我们走吧。”拜祭完父母,她该去找住持了。
却见清君的脚步并没有挪动,“你怎么啦?”她奇怪地问道。
清君看了她一眼,随即竟也模仿她的动作,在萧樱草父母的牌位前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萧樱草惊道。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君亲师,自己的父母,与他又没什么关系,怎么能叫他跪呢。
清君却像没听见她说的话一样,注视了上面摆放那两个牌位一会儿,然后恭恭敬敬地像萧樱草刚才一样,对着牌位磕了三个头。
他才一磕完,萧樱草就走到他身边,将他拉了起来:“傻子,我自己的父母我自己拜,你拜个什么。”她的语气里有几分无奈的宠溺。
清君正色道:“长公主和侯爷都是忠勇之辈,是为国献躯之人,值得我们这些小辈来瞻仰纪念。”
他的语气认真而严肃,让她一时哑然。
片刻后,她的眼睛里有些润湿,不知道是悲伤还是感动。
“谢谢你。”她低声道,“在他们故去这么多年后还记着他们。”
小时候,她曾经在心中有些怨恨父母,为什么,时常前往边关而没时间陪她,这种怨恨到了他们故去后的一段时间,她的悲痛稍微减缓后达到了顶峰。
为什么,曾经拉钩的承诺都不算数,离开了她就再也没有回来。
她现在还记得,母亲临走前急匆匆地穿上铠甲,带上头盔时嘱咐她的话语:“乖宝,在家里一个人听话,不要为难侍女,娘亲很快就会回来,把你的爹爹也一同带回来。”
她咬唇说好,使劲不让眼眶中的泪水留下来,生怕娘亲看到后不能放心。
却终还是在她走出大门的那一霎那忍不住哭喊道:“娘,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会的,”门外已经踩镫上马的女子回头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笑意:“娘一定完完整整地,一点伤都不受地回来,回来给我的樱娘,做她最爱吃的榴莲羹。”
可她再也没有回来,别说完完整整地回来,连尸首都没有留下。
她再也喝不到娘亲手做的榴莲羹了。还有爹爹,也再也无法将她抱起来举高高了。
一个温暖的家庭,瞬间就支离破碎。
得知消息的那天,外面下着阴冷的雨,府中一片惨淡,所有人都在为男女主人的离去而担心自己的前路。
她一个人坐在凄冷空寂的角落里,抱着自己的头,无声地落泪,身边放满了外祖母赐下的东西,却也填补不了她心中的空洞。
此后的岁月里,她以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府邸,身边却再也没有关心她的亲人了。
在无数个漫长寒冷的深夜里,她反复想着同一个问题。
这片土地上的人民,真的值得他们这么付出么?
明明有那么多贪官污吏,明明有那么多蝇营狗苟,明明有那么多永远扫除不去的黑暗尘埃。
但是,今天,她得到了内心的答案,他们值得。
萧樱草望着清君带着尊敬之意的侧脸,她突然发觉,这世上的许多人,都没有忘记他们的牺牲,这些人仍然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活着,早已替他们弥补了人生中的缺憾。
清君见自己一番话后,她的眼睛反而染上了一层泪意,不由得有些慌张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