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风景如画(136)
那些只会给画尘带来压力和一些麻烦,画尘不需要。
谁让她是晟茂谷和华杨的女儿,有些压力是必需的。不过,没人逼她。她仍会像从前一样自由自在。你别质疑,晟茂谷爱她和我是一样的。对了,还有件事,请你委婉地转告画尘,我实在不好意思当面对她说,我……可能会再婚。华杨的脸上露出像少女般的羞赧。那个人,你也认识。
周董?何熠风脱口而出。
是的,他一直都是我敬慕的。能够被他喜欢,我很幸运。和他一起,不会担心年纪的大小,不会担心变胖或变瘦,不会担心是健康还是残疾,不会担心是贫穷还是富裕。他就在那里,永远不走,除非上天夺走了他的生命。
就这样散了,何熠风凝视着华杨远去的背影。这么多年,这么辛苦,她的背还挺得这么直。
还是去了趟“觅”,就想看看秋琪。他从没仔细看过她,原来她那么老了,不管如何修饰。看着画尘,她夜里睡得安稳吗?何熠风心抽搐得生疼。
怀里的画尘不安分地想踢掉身上的被子,他按住。指尖穿过发丝,摸到那条长长的伤疤。“宝贝,我爱你!”这是情不自禁的自语,这是情到深处的倾诉,这是融入骨髓的感触。手心贴在她胸口,心脏的跳动一下接一下,仿佛和他在同一个频率。他的眼皮慢慢落下来,抱着她睡熟了。
似乎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的秋景。经过了春夏酝酿的香气弥漫,恋人们从狭窄的建筑物里,双双对对走了出来,牵着手微笑地在林荫道上散步。公园里,练习长笛的孩子把一首曲子吹得漫漫无际。摘下头发上的一片落叶,眯起眼,灰尘不慎吹入了眼中。就在什么也看不见的一刹那,心里却出现了一片空明,微凉的、纤尘不染的空明。好像历尽艰辛,又好像只是刚刚开始,宛若新生。
“祝贺出院!”画尘的眼前多了一枝红玫瑰。
“医院里现在连花都卖了?”欢喜地接过,低头嗅嗅花香,好像还有露水的味道。一抬眼,看见何熠风脸黑黑地站着。画尘眨巴眨巴着眼睛,“刚刚看你手里什么也没有,去办了下住院手续,突然多出一枝花……”
何熠风煞费苦心的浪漫再一次夭折,他什么都不想说了,拉开车门,硬邦邦地说道:“上车!”
画尘握着花站在树下,灿烂的明眸,盈盈流转,“夫子,我们今天约会吧!”
“说什么胡话?”
画尘急了,“这些天一直闷在医院里,身上都快长蘑菇了。还有,我们现在在恋爱,没有约会的恋爱还是恋爱吗……”
“吗”字只吐出半声,嘴巴就被何熠风的手掌给捂住了。“嗓门这么大,想让全世界的人都来看戏?”他在她耳边低吼。
“言论自由,我有这个权利。”
何熠风瞪眼,“好,我问你,约会要做些什么?”
画尘竖起手指,“吃饭、逛街、看电影、去公园、旅行、亲吻……”呃,这些好像他们都做过了呀,不仅如此,连同c黄共枕的亲密,他们也都做了。原来他们早就是情侣了。“可是……现在和以前不同了,同样的事,不同的时间,心情也不同……好吧,回家!”在何熠风冷峻的目光下,她屈服了。
电梯门打开,她第一次像个客人似的站在后面,等着何熠风按密码开门。
“进来吧!”门开了,何熠风回了下头。
那双明亮、有穿透力的眼睛,那优美的、微微颤动的唇线,她仿佛第一次这么近地看他。
“怎么了?”
“那支枯萎掉的玫瑰是你放在门口的。”
“阮画尘!”
“哦哦,我在自言自语,你就当没听到。”画尘笑着耸耸肩。换上松软的拖鞋,去楼顶看了看花园。菊花都打苞了,天空真明净,一眼可以看得很远。回到房内,信步向卧室走去。“今晚终于可以睡自己的c黄了,这是人生最幸福的事之一。”
一只超大的行李箱敞开在卧室的中央,何熠风正在把箱子里的衣服一件件地挂进衣柜中。
画尘揉揉眼睛,再看。他们是要同居么?可是没有人问她一声:你准备好了吗?
太突然了!太快了!
“我一会再回憩园一趟,还有些书要拿过来。”何熠风说道。
“夫子,你……确定这样好么?”画尘看看行李箱,看看衣柜,尽量问得委婉。
“跌打损伤一百天,我至少要在这住三个月。”他特地向华杨和晟茂谷报备。他们只是沉吟了下,没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