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后来的一生(32)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穿成这样?”
“你喜欢吗?”周森反问我的反问。这是他最擅长的,在我的情绪偶尔不能自已时,便加强火力来轰炸我仅存的理智,好像巴不得我全线崩溃,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我选择继续发问。
“我只能以孔浩作参考,他应该不会穿得像我今天这么,时髦吧?”
“你有在注意和参考他吗?”我的问题绵绵不绝。
第七十六话:健谈
王墨给我打来电话时,我正在洗澡,我妈嚷嚷着给我报信:“心慧,王墨的电话。”
“谁?”我一时反应不及。王墨?好像是前一世的至交。
我妈擅自与王墨展开对话:“王墨,你好。你是马喜喜的男朋友吧?我是心慧的妈妈啊。唉,你好你好。对,我来北京了。啊,挺好的。心慧在洗澡呢,等会儿我让她打给你吧。唉,好,再见。”
我湿答答地走出厕所,抢过电话:“您可真健谈。”
“我健谈也得有个对象好谈啊,你不跟我谈,我只好去跟别人谈。”我妈已经把地板擦了四遍了,而这会儿她正在擦第五遍。对我,她是生了满腹的怨气,先是得知了我和孔浩的凶多吉少,而我已搬出了孔浩的房子,后是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见识了我居住条件的艰苦朴素,那一刻,她反倒宁愿我跟着周痞锦衣玉食。然后她就开始擦地,巴望着窗明几净了,也就金碧辉煌了。我气馁:“我这儿条件是有多差啊?您瞧您,也太忘本了。”我妈没心思跟我打哈哈,更年期症状再度暴露无遗,说她一想到我一个人住在这么小的地方,吃不饱穿不暖,心里就难受。
我打电话给王墨:“你找我?”
王墨吞吞吐吐,先拿我妈说事儿,说你妈真和蔼可亲,完全没有长辈的架子,还说你妈居然知道我是谁,毕心慧你常常跟你妈聊我和喜喜吗?都聊些什么?直到我说:“王墨,我手机快没电了。”他才说:“毕心慧,有些话我憋在肚子里,不说不行了。”
怀有王墨骨血的那个女人叫任灵灵,一开始王墨张口“灵灵”闭口“灵灵”的,我听不下去,打断他:“你能不能叫她全名?别ròu麻。”然后王墨只好称呼她任灵灵,这下我才知道,灵灵并不算爱称,只是一个叠字的名字罢了,跟马喜喜属于同一种类型。第77——80章
第七十七话:女强人
她说做父母的,哪个不以为自己的儿女最优秀?哪个又不希望儿女可以找到同样优秀的伴侣?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扎入我妈的怀里撒娇:“那照您的意思,那孔老太太一颗爱子之心,还值得嘉奖?”
我妈为孔浩说尽了好话,说就算有错,错也不在孔浩,那意思就是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他也是迫不得已。我懂她的苦心,浪子回头金不换,我也应回头是岸,继续和孔浩走下去。
我假寐,没有给我妈答复。那一段感情我又何尝忍心割舍,我没忘他给我的第一个拥抱,也没忘他第一次对我说:“心慧,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曾经,他随团出访,我独自一人跟随他至云南,在中缅边境等他,访问结束后,他请假离队,跟我相会,他说只有我,能让他如此无组织,无纪律。曾经,他不厌其烦地叮嘱我,经期时不得贪凉,在我住在他处的这一年中,他会专程来帮我洗碗洗衣服,只因为我会因为沾了凉水而腹痛。他给了我最温暖最安定的五年,我从未萌生过“将来还会有更好的”诸如此类的念头,我一直以为,他就是最好的。
我无法否认,离开孔浩后,我的内心动荡不安。
郑小丽因“工伤”而卧c黄休养了,我打趣庄盛:“这回你耳根清净了。”庄盛胡子拉碴:“清净个屁,大早上就给我打电话,说要喝大骨汤。我跑到菜市场现买,送到我妈那儿让她现煮,中午我再去取,然后端到那姑奶奶嘴边儿。”
“哇,”我大吃一惊,“庄盛,这就是真爱的力量。”
“我的慧,你别瞎说,我这就是菩萨心肠,助人为乐。”庄盛赖唧唧地走近我:“咱爸妈有没有因为我缺席而怪罪我?”
我一掌挥开他:“谁是咱爸妈?不认识。”
马喜喜已经着手为美足会所选址了,她拉上我,斩钉截铁:“这成功的第一步,一定要由你陪我来迈。”马喜喜性情大变,形象也跟着变了。今天的她,一头卷发挽了个规矩的发髻,穿宝蓝色的丝质衬衫和白色的西装裤,俨然一名势头正劲的女强人。另外,她还戴了副细长的黑边眼镜,我仔细一瞧,跟庄盛的一样,也是个没镜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