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70)
凤天啸摇头道,“远水难解近渴,不过…”凤天啸先瞧瞧戚梧桐的脸色,手轻轻拍在她肩头,戚梧桐侧身躲过,问他不过些什么,凤天啸咳了一嗓子道,“不过有一人兴许能帮上忙,只是这人,五叔自己去不得。”
戚梧桐道,“连凤仪山庄五爷都怕他?”
凤天啸沉声道,“怕,怕极了,此人用毒在江湖上是鼎鼎有名的,就凭你五叔我这点拳脚功夫,岂能不怕。”
凤仪山庄几位庄主都会些拳脚功夫,许是因天赋不好,功夫在他几人手里倒也都只能达到qiáng身健体的功效。
戚梧桐问他真是只因功夫不好?凤天啸静静道,“你去了便知。”凤天啸面上隐隐浮现一股笑意,不怀好意。
戚梧桐离开厢房时,忍不住又回看了一眼,总觉得香案上缺了点什么。
戚梧桐换上凤天啸备下的一身男装,骑着马穿过城外的树林,又沿着小溪走了半日,溪谷内,百花深处,茅舍格外显眼,戚梧桐隔着老远就已瞧见,她故意走得比凤天啸慢,慢悠悠的跟着,凤天啸在茅草屋前下马,朝戚梧桐招手让她快些过去,戚梧桐仍是坐在马上看看山,看看水,悠闲自得。
茅草屋的主人听见屋外的马蹄声,便出来一探,见凤天啸,喊了声,“五爷。”这一声饱含千般柔情,万种风韵,听得直教人又苏又麻,手脚无力。
戚梧桐见这茅草屋的主人热情如火的出来迎,一见她五叔,就已扑到他身上,戚梧桐就听凤天啸gān巴巴的笑了两声,这飞来的艳福,他却是浑身僵直,戚梧桐登时忍俊不禁,抿着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
茅草屋的主人在与凤天啸几句耳语寒暄之后,瞧着了戚梧桐,一抹笑意凝在面上,眼波流转,娇媚动人,抚掌道,“好俊俏的公子。”娇羞的从戚梧桐脸上移开眼眸,但转眼之间已到了戚梧桐眼前,“公子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瞧着身子….”抬着手就往戚梧桐胸膛上摸,戚梧桐抬手一挡,这人丝毫不乱,顺势握住戚梧桐的手掌,手指在戚梧桐手掌捏了捏,骨骼细长,肌肤嫩滑,这人脸上的笑容消失,蹙眉道,“你究竟是男是女。”
戚梧桐微微笑道,“我不怕你非男非女,你又何必在意我是男是女。”
这人搓揉着方才摸过戚梧桐的手,意犹未尽,一时又无法分清他是男是女,举着兰花指问凤天啸领来的这是何人,凤天啸不答,戚梧桐抱拳道,“在下独孤十四。”
这人狐疑道,“独孤十四!你真是独孤十四?”
这人上下打量戚梧桐,他未见过独孤十四,独孤十四素来深居简出,就连独孤家的人也极少能与其jiāo谈,外人几乎是无人见过独孤十四,而戚梧桐也只是知道有独孤十四这么个人,戚梧桐以为冒充他最为合适。
凤天啸倒是在独孤十四出生时见过这小子一回,也就是那么一回而已,独孤十四长大成人的模样,他也未曾见过,一想到本就孤僻的独孤十四,今后又得担上个不男不女的传闻,不由心生歉意。
这非男非女的家伙将戚梧桐和凤天啸拉进屋,让他二人分坐两边,他自己则坐在当中一会瞧瞧左边的凤天啸,转眼又看看右边的戚梧桐,笑道,“五爷和,十四公子,今日到我这百花居所为何事?”
戚梧桐望向窗外那一院子的花草,此处虽名百花居,可种的却尽是毒花毒草,而这非男非女的男子,自称一品红,戚梧桐称他红先生,他却’嗯~’的一声鼻音,露出嗔怒不悦之色,非要她唤自己红郎,戚梧桐却出神的看着内室木架上的一只香炉不语。
凤天啸见戚梧桐有些心猿意马,正开口道,“一品红….”
戚梧桐却截口道,“仙乐阁那两人是你毒死的。”
凤天啸并不惊讶,其实在他心中也猜到几分,只是依他对一品红的了解,一品红以毒杀人,也总会让人死的舒舒坦坦,gāngān净净,从未有过如仙乐阁内那般令人作恶的情形。
一品红抬着兰花指半遮面笑道,“猜疑我的人倒是不少,但敢登门来问的,公子当真是头一个,就凭公子这份胆识,我也不瞒公子,配制的人确实是我,此物是毒,也是药,配制此毒并非害人之用,照理他们不该成那副模样。”戚梧桐听一品红这般说这毒(du)药不会置人于死地,便指着架子上的香炉想看看里面。
这香炉是一品红自仙乐阁那间厢房中拿来的,这便是为何戚梧桐会觉得香案上缺了东西。一品红说香炉里外他都已检查过,香仍是他配的那一种,但为何生变,他也尚未有个头绪。
戚梧桐又问一品红要些他配的毒(du)药瞧瞧,一品红却说毒(du)药是几年前配的,他当点心糕点分人了。戚梧桐问他将毒给了谁,一品红思索道,给谁了?给谁了?还朝戚梧桐抛了个媚眼,说分得太多忘了。戚梧桐便起身要走,一品红也从凳上站起,惊道,“公子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