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6)
凤天翔望天一片云飘过,挡着日头,院子避在yīn处,凤天翔纵身,笔直向上,真如凤凰飞天,石桌上的冽泉剑跟着它飞了上去,凤天翔接剑赞她能负天下,唯不负自己,说的好。凤天翔倒转俯冲地面,戚梧桐随之跳开,方才还坐着的石桌,从中央’轰’得裂开,石块飞溅,剑鞘也给震上天,凤天翔足尖轻点,又升起几仗,戚梧桐只见剑影闪过将飞石击的粉碎,快得叫人看不清,再看凤天翔仍临半空,冽泉横扫,凤天翔挥着剑平平转了一圈落到地上,负手身后,冽泉剑鞘也从空中掉落,不偏不倚的将剑合上。
戚梧桐周身打冷战,方才头顶的云飘开,她环顾四周,六月的热天院子里满是寒意bī人,花花草草也都弯下腰身,凤天翔问她看清了没,戚梧桐惊魂未定,心头扑通扑通,模样呆呆傻傻的摇头,问这是什么招式,凤天翔道,“拿剑使的,通常是剑招剑式,它同凤凰翔天十分相像,只需通晓剑意即可,晒晒太阳,打打瞌睡也能学,不是十分适合你懒散的性子,爹记得你学凤凰翔天,在树上睡了大半年,你这资质,这一招,应该也差不多,就不知你出门走走玩玩,能不能学得快一些。”
凤天翔一笑,走出了院子。一直躺在书斋屋檐上喝酒的独孤九,叹口气,用轻功跟上凤天翔,独孤九追上凤天翔,问道,“你为何不告诉鬼丫头,这一招独为冽泉。”
凤天翔笑道,“我说是巧合,你信不信,当年试剑一时灵光,我也拿其他刀剑试过,始终不如冽泉在手。”
独孤九道,“不信,也不是什么巧合,更非天意,人为而已,成套的双剑,秋痕却留下其一,不正是让你完成这一招,我始终认为冽泉就是为你所铸,说是请你试剑,可除你之外,哪里还有第二人碰过,只是她这人,你也是晓得,她纵使有着千般心思,对你却怎么都是那一个想法,她心里有你的。”凤天翔不应他,眼前晃过是练秋痕淡淡地笑意,以及她清透声音,一直透进心坎里,’天翔,我总是害怕有朝一日,你会因我送了性命。’而凤天翔一生之中,他未曾败于剑术,却终究没胜得了天意。
独孤九见凤天翔神情恍惚,轻轻推推他,把他叫叫醒,再瞧了瞧凤天翔额前的那一缕为练秋痕而白的发。
凤天翔忽的转过身,挡在独孤九身前,指着天上的云朵,道,好天,好天。凤天翔手比比身后的房门,“秋痕最为不喜欢你带着一身酒气进屋子,你要进?”
独孤九闻闻衣袖,衣襟,果然是一身酒气,招了家丁给他沐浴更衣。正好遇上大管家来回凤天翔,戚梧桐与殷红鸾出门的车马都已备好,这才晓得,她们二人明日一早就要动身。独孤九不解,再有七日便是凤仪山庄大姑娘凤天娇的忌辰,由此处到葛家庄,四天是有些仓促,但他庄上有两匹良驹,快马加鞭,十八定能赶到葛家庄,无须如此着急让她们上路。
凤天翔闻言道,“正是如此才要她们早些走,到时不单是大姐的忌辰,红鸾也快至十六,他们或许会来,我不愿梧桐和他们之中任何一人遇上。”
独孤九点头,道,“是了,若是给他们遇上了,小红鸾又是一番周折,十六年,也太快了些。”
此时的殷红鸾正逛到戚梧桐身在的小院,见她坐在石凳上,中间的石桌却不见,再看看左右,花瓣上仍留着未化的水珠,朝丫鬟招呼了一声,让他们添张新桌来。“好利的剑,好qiáng的剑法,力道分毫不差,纵观武林能做到如此收方自如的,除了老爷,该数玄武剑派的清风道长与行踪不明的’鬼剑’,他的剑法有四重境,一先’斗’、二曰’虚’、三为’危’、四成’壁’。据说能练着第四重,剑法之变化固若金汤,无可破解,凤仪山庄在北边的马场,说见过玄武剑派的弟子去买马,去得有清风道长的关门小弟子,年纪跟你、我差不多,若在葛家庄碰上,人家要来与你这凤凰翔天的传人一较高下,分个高低,你比是不比。”
戚梧桐道,“不比。先例一开,往后是个人都来找我比试,我岂不累死,就是不累死,烦也烦死。不比,不过你提醒的对,这倒真是个麻烦,若是和你一道,即便我什么也不说,人家八成也能猜到我的身份,不然我乔装一番。”
殷红鸾想着乔装倒是个法子,不能是女子,就只能是男子了,哪有合身的衣裳,她望向戚梧桐,恰好戚梧桐也望着她,两人面上露出狡笑,心中同想一人,凤墨鸢。
凤墨鸢是这凤仪山庄大姑娘凤天娇的长子,凤天娇这一房,夫家是洛阳人士,入赘凤仪山庄,前年刚刚过世,凤天娇除凤墨鸢另有一子一女,女娃早年夭折,次子,过继给了无子嗣的二弟,凤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