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在不言中(76)
——“咔”地一下脆响,门板终于应声而开。
他半推半抱着拥着她进去,两人凌乱的脚步印在厚实绵软的地毯上,显得悄无声息。
连灯都没有开,所以她听见他们的呼吸声,她的,和他的,在黑暗里混乱地交缠在一起,又仿佛有着惊人合拍的频率。
手袋,围巾,外套……零零落落地散了一地,从门口一直延续到c黄边,他却还在吻她,用高超的技巧挑逗着她所有敏感的地带。她攀着他的肩,一径地承受和回应,最后只能迷迷糊糊地想起,上一次喝醉了酒之后大概也是这样,在一阵拥吻和诱惑中,便意识不清地上了他的c黄。
可是这一次不同。
她并没有喝醉。酒吧里那两支喜力,远远不能令她醉得神志不清。此时此刻,在柔软的c黄榻与他温暖的怀抱之间,她的意识无比清醒。
聂乐言从未像此刻这样清醒地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她并没有忘记他们的关系——一对早已经分手的过期恋人。可是被他压在身下,她的身体便如同中了盅,伸手抱住他赤 裸的腰线,从节节败退到不由自主地一步步贴近迎合,身上的肌肤在他灵巧的手指下迅速升温变得滚烫,一寸一寸如燎原的火势在蔓延。
清慡而阳刚的纯男性气息像潮水般、随着律动席卷而来,仿佛也一并卷走了她的理智,让她将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事都暂时抛在了脑后,余下的只有最原始本能的反应。
她不能推开他。
她也不想推开他。
灼热的唇吻在她锁骨上的那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想念他。
原来她还想念他,分不清是身体还是灵魂,总之,她竟然想念这个男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来,凌乱的被单下,两个人的喘息声由粗重沉钝渐渐变得缓和。她在黑暗里只觉得疲累至极,一句话也不想说,甚至连手指都不愿意多动一下,于是最终就这样被他强行拥在怀里睡着了。
[三十九]
天亮醒过来,发现还是同一个姿势,又或者中途翻过身,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她自始至终都被圈在那两条修长的手臂之间。
她觉得一条腿发麻,可是只动了动,身旁的人便被吵醒了。
她转过头说:“早。”
江煜枫眯了眯眼睛,只觉得这回的反应与上一次截然不同了。
还记得那天她发现自己躺在他c黄上的时候,大约恨不得能立刻变成一只鸵鸟,永远把脸埋进沙子里才好。
可是现在,她却气定神闲地将他横着的一条胳膊移开,然后拥着被子坐起来去捞衣服。
“这么早起来干什么?”看了一眼昨晚忘记摘下的手表,才刚刚七点半,整个城市也还处于半苏醒状态。
结果才发现,她竟然是在替他拿衣服。
“快穿起来。”聂乐言把衬衫丢过去。
他只低头看了看,仿佛不满地略微皱了皱眉:“你急什么?”
“当然要着急。趁着你的那些员工还没起来,你快回自己房间去。”
他却还是一动不动,嘴角已经微微沉下来。
她催促地看他一眼,结果只听见他轻描淡写地反问:“怎么?你觉得这样很见不得人?”
因为太了解他,所以这样的语气令聂乐言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可她还是镇定地说:“我是为你着想。万一被你的下属撞见,影响的是你的形象。”
他嗤笑一声,半真半假说了句:“多谢。”一边慢条斯礼地起来穿衣服,一边又问:“看来昨晚只算是一夜情?”
正弯着腰找衣服的纤细身影微微僵硬了一下,聂乐言皱着眉心低头盯着暗灰色的地毯,好不容易终于用手指挑起那条起了褶皱的羊毛裙,一时并不回头,只是应道:“否则你以为是什么?”
坐在二楼自助餐厅吃早饭的时候,LINDA在心里第N次对眼前的气氛下了评语:诡异!
其实不止诡异,而且压抑!
与这一对出色的男女坐在同一张桌上,本该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可是现在却令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
她很后悔,千不该万不该,早知道刚才就应该拒绝江煜枫的邀约,不和他们坐在一起吃早餐。
最后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问:“江总,要不要再替你倒杯咖啡?”
周围沉默的空气终于破开一点点,因为江煜枫说了他自从下楼以来坐下之后的第一句话:“不用。”
虽然只有简短的两个字,但LINDA却如同获了特赦令,立刻站起来说:“那乐言你呢?我要去拿果汁,需不需要顺便帮你拿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