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策(923)
小忠子这一日还没从云迟回宫的欢喜中回过神来,眼巴巴地侍候在一旁,当看到云迟脸色霎时苍白,伸手捂住胸口,十分难受的样子,顿时上前惊呼,“殿下,您怎么了?”
云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似下一刻就会被烧灼而死,他也不明白怎么了。
小忠子吓坏了,对外面大喊,“快,太医!快叫太医来。”
太医院的两名太医自从在几日前的半夜被接进东宫,就一直住在东宫,他们从被接进来就没看到太子殿下,住了几日,也没看到太子殿下,这一日,终于有人急匆匆的来传,他们不敢耽搁,连忙提着药箱赶往凤凰东苑。
凤凰东苑内,云迟脸色白如纸色,额头大滴大滴的汗滴落,捂着胸口的手一直没拿开,小忠子立在云迟身边,急的直哭,但也不敢挪动他。
两名太医进了屋,见到云迟的情形,骇了一跳,他们没想到太子殿下真病了,以为太子殿下定是因为什么缘故,才让他们住在东宫不出,定然是朝堂又要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了,可是没想到,如今看到了这样的云迟。
二人扔下药箱,顾不得见礼,齐齐上前说,“赶紧将殿下扶去榻上。”
小忠子哭着说,“殿下不让动。”
云迟似浑身无力,疼的手指都动不了,如抽筋剥骨,他见到两位太医,咬牙对二人摇摇头。
两名太医见此再也顾不得了,其中一人立即上前给云迟把脉,这一把脉,脸色也跟着云迟一样刷地白了。
第三十八章 (二更)
云迟的脉象显示他身体如被抽干了所有的血液精气,奇经八脉寸寸如焦原。
人是血肉之躯,身体靠的便是血液精气供养,如今身体干涸到了这个地步,就如一株枯树被大火烧得黑焦黑焦。
那名太医把到了这样的脉,猛地退后了好几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殿下恕罪!”
小忠子面色大变,质问,“你什么意思?殿下怎么了?”
那名太医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小忠子怒极,又看向另外一名太医。
另外一名太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给云迟把脉,片刻后,也骇然得颜色尽失,同样后退几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殿下恕罪。”
小忠子大骂,“恕罪个锤子!你们给杂家说,殿下到底怎么了?说不出来,将你们拉出去砍了。”
两名太医哆嗦地对看一眼,皆垂下了头,齐声道,“……臣不敢说”
云迟每喘息一口气,都疼的撕心裂肺,他也想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看着两名太医,咬牙开口,声音沙哑虚弱,“说,本宫……恕你们无罪……”
一名太医顿时红了眼睛,胆战心惊地说,“殿下您……您的脉象像是油尽灯枯之像。”
一名太医也胆战心惊地红着眼睛说,“您身体似经脉干涸,寸草不生,正是……油尽灯枯之像……”
云迟感觉眼前发黑,“原因?”
那二人齐齐地摇摇头。
小忠子跳脚,“你们确定你们把准殿下的脉了吗?再仔细地把把脉,不准胡说八道。殿下好好的,怎么可能是油尽灯枯之像?”
两名太医闻言又齐齐起身,连忙上前重新给云迟把脉,生恐自己早先把错了脉。
片刻后,两名太医全无血色地摇头,又重新跪在地上,“殿下恕罪。”
小忠子急了,“殿下问你们原因呢?你们身为太医院得殿下信任的太医,就说不出原因吗?”
两人又摇头。
“庸医!”小忠子恨恨地骂,对外面喊,“快,来人,去将太医院的所有人都喊来东宫,要快!”
福管家早已经得了消息,进了屋,见到云迟的模样,听了两名太医的诊治,此时也吓的三魂丢了七魄,对外面喊,“快,快去,将所有太医都请来,不得耽搁。”
有人得令,立即匆匆去了。
云迟只觉得身体五内俱焚,如大火在烧,烧的他神魂似都被架在火上烤,难受至极,从小到大,他身体极好,即便偶尔有受伤不好时,也不会如这般,似下一刻就要死去。
他对那两名太医摆摆手,“你们出去!”
那两名太医得蒙大赦,站起身,抖着身子后退着颤颤巍巍地退出了内室,但没敢离开,躬身立在了堂屋外。
小忠子眼泪横流,“殿下,您这几日到底做了什么?您早先不是还好好的吗?风寒也不至于让您如此啊?”
云迟摇头,虚弱地说,“先扶我去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