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痒(2)
再一细想,哪里会这样巧?
恐怕那人也不敢堂而皇之出现才是。
那一位大概是这里的管家,见她犹豫,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许总,这边。”
许念压下心里的异样,已经多年不曾记起的往事今晚忽然翻江倒海起来,她跟在管家身后,一路缓慢地上了旋转楼梯。
雕花扶手上的图腾却看得她心惊ròu跳,连额角也开始不自觉突突抖动,这一切似曾相识,究竟是她太敏感想多了,还是那人当真来了青州?
她心里有事,一路走的慌不择路。
终于在走廊尽头的房间找到了陆瓷,她一个人躺在c黄上似睡非睡,身上倒是完好无缺,衣服也整整齐齐地穿着。
许念不由松了口气,要真是那人,他接近陆瓷的目的可就值得深思了。
再环顾四周不见半个人影,只有管家一脸木然地站在她身后,说:“陆小姐喝多了,她的助理联系不上,只好冒昧打扰您。”
许念自然知道陆瓷的酒品,抱歉地点点头:“等她醒了,我会问清楚。”
陆瓷和这个唐先生究竟怎么回事,事情没了解之前她不会发表任何意见。
许念伸手拍了拍陆瓷的脸,语气已然冷了三分:“小瓷。”
陆瓷睁开眼,也不知究竟瞧清楚没有,嘟了嘟嘴巴又睡过去了。许念叹口气,认命地将她半搀扶起来。可她力气有限,喝醉的人又死沉,踉跄着连她也一并摔了回去。
陆瓷被她压着,居然还委屈地骂了一句:“疼死了。”
许念被气笑了:“妈看到你这样,到时候你才真是有得疼。”
大约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陆瓷微微睁开眼,半梦半醒间居然还懂得认人:“大嫂?”
许念似笑非笑地勾着唇,手上的力道也带了威慑力,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等回去再和你算账。”
她这人向来护短,有事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计较。
又试着将人拉起,身后忽然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接着横里伸出一只手臂,布料上乘的白色衬衫,还有清澈而沉静的男音:“我来吧。”
许念身子一僵,她木讷地一路看过去,最后落在了那人棱角分明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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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时好像世界都静止了——
离得近,又逆着光,无从分辨这究竟是真实亦或幻觉,许念耳边只剩自己的心跳声,那人的眼睛深而明亮,眼球微微带着琥珀的光芒。
他的气息危险却镇定,身上有淡淡的烟糙气息。
他说:“许小姐,好久不见。”
是了,就是这个声音。
之前隔了电波,她竟然连这个人渣的声音都没听出来!!
陆瓷见了这人,委屈劲儿马上又上来了:“唐仲骁,你给我大嫂打电话,她回去会揍死我的!”
他却没看别人,目光就直直地对着许念。
许念怔忪地望着他,那眉眼五官,一点点细细观察,最后发现果然是那年遇上的人。
那些年,她是靠恨着这个人才活下来的,每天都在梦境和现实中一遍遍温习重遇这个人的场景,最好手起刀落,直接刺中他颈间的大动脉。
或者一枪毙命。
然而一切都来的太快了,她还来不及准备,这个人忽然就这样毫无预警地出现在她眼前。
许念的拳头渐渐收拢,最后握得手背上的经脉森然毕现。可她现在终归不是那个青涩的小姑娘了,深知这么做之后,恐怕她和陆瓷都走不出这个房间。
这里安静的表象后隐藏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理智战胜一切,许念还懂得微笑面对:“唐仲骁,你居然还敢回来。”
她长相偏艳丽,那一笑令人生出几分恍惚,可笑容背后满是恨意。她恨他,他当然知道。
唐仲骁平静地看着许念,眼底波澜不惊,深刻的五官看不出任何情绪。许念以为他会说点什么,却见他伸手帮忙将陆瓷扶起来。
许念急忙去接,厌恶地瞪着他:“别碰她!”
就仿佛他是病菌会传染一般。
唐仲骁这才收回手,面上一派沉静:“我让司机送你们。”
许念眉心一紧,有些不明白这人究竟要做什么,干脆直言道:“我不知道你又在算计什么,但是陆家的人,不、准、碰。”
唐仲骁依旧是那样清冷地看着她,也不说话。他眼底深沉,永远是别人轻易揣测不懂的。
许念咬了咬牙,一字一字说的异常清晰:“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许念,这也不是意大利,你若不信,尽管试试。”
唐仲骁这才开口:“许小姐,我想你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