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狂/我曾纯粹爱过你(39)
这报应,真痛啊。
一个人坐在饭桌前,一口一口吃着桌上的残羹冷炙。她有些心不在焉,手蹭倒了做好的干煸藕丝,炸得苏脆的细长散落在平滑的桌面上,像乱了一盘的棋局,和她对弈的人,早已不知所踪,不,也许,从来都不存在这个人。
她一根一根的去吃那些散落的藕丝。好咸,她太不用心了,给了那样多的盐,咸得发苦,难怪盛业琛不愿意回来。是她,是她太不用心了,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她一口一口的就着冷得有些发硬的米饭吃着。
她握着筷子的手开始发冷,这冷从指间一直渗透到心里,心脏被一种突如其来如潮的痛楚淹没,她几乎要疼得不能呼吸。
她始终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也许,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错了。错的是她这个人。她留着叶清的头发,模仿着叶清说话,做事,却始终是东施效颦。她错在是陆则灵,而不是叶清。
空旷的屋子让她爆发了从小到大最不能抑制的不安全感,忍无可忍,她给盛业琛打了电话。感谢上苍,这一次他接了她的电话。
她不怕他的恶语相向,她怕他话都不屑和她说。
她的口气可怜兮兮的,像只被抛弃的流浪狗,小心翼翼的问:“业琛……今天……今天要不要回来?你好久没有回家了。”
盛业琛讥讽的声音响起:“家?我不记得和你有什么家。”
陆则灵紧紧的握着手机,鼓起了极大的勇气说:“我做你喜欢的菜,你来公寓吧……”
“你做的我都不喜欢。”
“那我从外面买,行吗?”陆则灵的姿态太卑微了,卑微到她自己都有些不齿,可她能怎么办呢?一个人生活,太难了。
盛业琛终于被她唯唯诺诺的模样激怒了:“烦不烦?陆则灵,你能不能走远一点?我永远都不想看见你!别再打来了!”说完,他残忍的挂断了电话,那样决绝。
抱着挂断的电话,陆则灵终于忍不住开始蹲下抽泣。那样凄凉,那样疼痛,再也不会有什么希望了,她的人生终于彻底完了。没有盛业琛,她觉得她可能会活不下去。
也许真的有绝地逢生这句话吧,就在陆则灵以为再也没有希望的时候,盛业琛却回来了,喝得醉醺醺的,被司机送了回来,进屋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像泥一样瘫在司机身上。
像一簇已经熄灭的火苗突然被点燃,用尽了生命的燃烧,陆则灵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她像保姆一样尽心的伺候他,把他的衣服脱去挂起,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身,给他冲了蜂蜜水解酒。
他身上的酒气很重,就像最初改变了一切的罪恶夜晚,只是现在的他,即使醉了也不会认错人。
他如同一只迅捷的猎豹,残忍的将她压在c黄里面,没有任何前戏,他用最羞rǔ的姿势亵弄她的身体,那根本不能称之为做爱,是真正的羞rǔ,折磨。他醉了,却是人醉心不醉。他高高在上,对她那么不屑一顾,讽刺的说:“陆则灵,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泄欲工具,送上门的妓女!”他的右手死死的掐住她的下巴,冷冷的说:“陆则灵,你没脾气是不是?你不是很能耐还打架吗?你这委曲求全的样子做给谁看?”
陆则灵默默的忍受着他的暴戾和发泄,一直沉默着不说话,也没有哭,又恢复了从前小心翼翼的模样。她不怪他,他能回来,她已经很感恩了,感恩上苍没有让她一无所有。哪怕是怒气,她也想抓住一丝属于他的情绪。
这样的爱,深沉,寂寞,悲伤,绝望。这才是真正属于她陆则灵的。
她突然忍不住笑了笑,那笑是那样凄凉。
深夜,带着浓重的酒气,精疲力竭的盛业琛沉沉的睡去。陆则灵翻了个身,在黑暗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疲惫而绝望。
“原来,你也知道我在委屈求全?”她的声音是那样小,小得几乎低不可闻,仿佛,只是一句梦中微不足道的呢喃。
眼睛在黑暗中几乎什么也看不见,脑中一片空白的平静,像风暴过后的海面,平静却是死寂。
她暗暗的想,盛业琛看不见也好。
这样,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表情有多么无助多么可怜。
也永远不会知道,他不在的房子,有多么空旷,像她的心一样。
第十七章
盛业琛的奶奶已经八十几岁,有轻微的老年痴呆症,健忘,但是依然慈祥。盛业琛隔一段时间就会去看看奶奶,陪她住几天。
奶奶经过了战争的洗礼,目睹了我们国家的兴衰崛起,思想很豁达,对门第没什么观念,她很喜欢陆则灵,常常对盛业琛说:“好好珍惜则灵,这世上你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姑娘对你这么死心塌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