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纪·锁香楼(11)
怅然一哂:“都说各花有各命,可同一种花,命运也可以是截然不同的。”
昭泊听着我的话,思虑了一会儿,道:“那取决于它们一开始入了谁的眼。”
各花入各眼,各花有各命。不过是取决于养花人罢了。
我转而笑道:“入了我锁香楼的花匠眼的,最后便是香气永留。”
细一想,其实,也都是骨ròu消弭留下一缕香而已。
纪云翟颤颤巍巍地从后院到了前院,她看到了另一个女子。容貌姣好,语声婉转如莺,就如一年多前初及笄的她。
而在那女子身边为她云鬓簪上一朵绽放的桃花的,也是一年多前站在纪云翟身边的他。当年,他可以为了早见她一刻而翻墙入院。如今,却如此毫无遮掩的在她院中与另一女子相会。
纪云翟木然,就这样看着。
她看到那女子打落了程修偐手中的桃花,不悦道:“公子如是根本没打算娶我,就不要再假惺惺地去找我了。我渤城姜氏虽只是姜氏一族里极不起眼的一支,但毕竟也是姜氏,我不能做出这般败坏家族名声的事。”
我咋舌:“啊!竟是延绵百年的旺族家的女儿!也来拆人姻缘!还口口声声说不能做败坏家族名声的事!要是传到锦都族长那儿去,非把她就地正法!”
程修偐面对美人质问,不愠不恼:“怎不想娶你?只是她现在刚小产,于情于理我总该照顾一阵子。到时候叫我爹娘退了婚,才好跟你提亲。”他一笑,眼中似有狠戾,“你那香可真是好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耶……渣男本质显露
☆、云鬓乱·终章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这是《云鬓乱》的终章……不是全文的终章哈……明儿开始第二个故事~《满庭芳》~~嗯- -《云鬓乱》只是个小小的预热……
姜氏得意道:“当然,那是枫宁蕴香馆的红麝,大燕最好的。我花了大价钱去办这事,你可不许负了我。”
我登时轻笑出声,但不是因为她称赞蕴香馆的香:“纪小姐与他那样默契的琴箫合鸣,说负就负了,姜氏居然还信他。”
画面一转,这边程修偐端着一盘瓜子磕了起来。我瞪昭泊一眼,他赔笑道:“看得实在乏味,磕着瓜子心情还好点……”
昭泊看出不对之后,估计也就万分不舍地把瓜子又放下了,画面再一转,程修偐手里已经没了那盘瓜子。
纪云翟听到此处,再无力支撑,脚下一个趔趄,没哭没闹,开了口,语气生冷:“程修偐!你简直……禽兽不如!”
程修偐和姜氏同时回过头,姜氏先莞然笑道:“纪小姐,两年不见,变化不小啊!”
我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问昭泊:“这姜氏和纪小姐原本就是认识的么?”
昭泊道:“具体不清楚,但旺族之间互相有来往也正常。”
纪云翟指着程修偐,眼中毫无光彩,语声的颤抖中透着不可置信:“你……你怎么下得去手……这也是你的孩子……”
我还以为程修偐会假意安慰几句,好歹敷衍一下,可眼前的他却只是淡淡一笑,看着姜氏的双眸温柔如水:“纪小姐,我和你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我所爱之人,一直是阿珑。”
他语中已称纪云翟为“纪小姐”,却称姜氏闺名“阿珑”,泾渭分明。当初的琴箫之和,现在成了他讨好新欢的垫脚石。从前的万般甜蜜都被他轻巧地化作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听着只是气恼,却见纪云翟支撑不过,晕厥过去,画面一黑。
之后,画面又模模糊糊地亮了,似是初醒时看到的微光。耳畔声音响起,是程修偐母亲的声音,浓浓的无奈与笃定交杂:“阿翟,你放心,我们定是要让修偐与你完婚的。”
画面忽然清晰,纪云翟听到此话猛然睁开了眼,记忆中的景象就续上了。我们看到她躺在c黄上,面色苍白,声音却极是有力,带着切齿地恨意道:“我!不!嫁!”
程母正要给她喂药的手一颤:“阿翟……你听我一句,你爹娘都走了,你得有人照顾。男人终归是免不了纳妾的,但妻只能是你一个,我和你程伯伯不会再容他干出出格的事儿来!”
纪云翟躺在c黄上,一再摇头,语气平缓:“如果他只是负我,如果他只是另有新欢,我绝不会不肯嫁。可是……他竟能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如此狠心怎能让我托付终身……”她如死灰的双目此时填满了坚定,“我便是就此死了,也绝不可能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