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梳(40)
眼皮子底下就是姜窕的小脸,傅廷川又瞄了几眼,终究双手交握,搁上腿面,如之前一般,正身靠回椅背,双目微闭。
氛围太/安宁,专心驾驶的徐彻,没忍住睨了眼内后视镜。
他慢慢拧关轻音乐。
车内逐渐静音,唯有窗外的霓虹在闪烁。
人这一生,太多夙兴夜寐,东奔西走。能有多少时光,能与喜爱之人,依偎不离,恰如此刻。
第十七章
去横店的大巴上,姜窕一直在做梦。
梦见她的手……似乎被一个男人轻轻托着,他掌心温厚,拇指在她手背、手指来回摩挲,仿佛把玩玉翡一般细腻珍爱……触摸由来的存在感和热量,几乎能贯穿皮肤,流窜进每根血管……太真实了。
忍不住想要看看对方是谁……
于是,慢慢掀起眼来……
姜窕被吓醒。
孙青正在她身边玩奇迹暖暖,见她一惊一乍的,拈了个薯片问:“又做噩梦了?”
姜窕沉思,噩梦?算不上吧,春梦?好像也没达到。
从那天跟傅廷川他们车回来后,她总会梦见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晚,她不小心睡过去了。到点后,是徐彻叫醒了她。
惺忪睁开眼,傅廷川已经不在身边了。
下车后,她才看到男人站在车外,他面容冷峻,瞳孔映着远处的人间灯火,白衬衣在风中飒飒,他的情绪……似乎不大好。
估计是等了有一阵了,姜窕赶快和他道歉:“傅先生,不好意思,太累太困了,你等了有一会了吧。”
傅廷川望向她:“我刚下来。”
姜窕:“……喔。”
接着,男人随意说道:“以后少喝点酒。”
姜窕替自己辩解:“我的酒量酒品还可以的。”
“那也不代表能不节制地喝酒。”傅廷川立即反驳,爱管米分丝的秉性彰显无遗。
姜窕只好连连应下:“好好好。”
傅廷川这才不再说什么。
……
总之,她觉得,她可能给自己的偶像留下她是个老酒鬼的印象了。
思及此,姜窕撑额,问孙青:“男人很讨厌女人喝酒么?”
孙青像仓鼠那样咬着薯片,含糊回:“还好吧,我们不是经常喝酒撸串,也没见师父讨厌过我们啊。”
姜窕放低分贝:“师父不算纯粹的男人啊。”
“谁不是男人!”姜窕的后颈立马被敲了一下,被袁样用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敲的……
睡得懵逼了,她都忘记师父就坐后排。
孙青捂嘴嗤嗤笑。
袁样啪一下重新打开镜子,打理着自己被发胶固牢的深亚麻刘海,一边说:“只想玩你的男人,巴不得你喝死了能给他奸。尸才好,真正在乎关心你的男人,才会打心眼里反感你接触酒精,”
“哎呦,”师父八卦起来:“哪个臭男的不让你喝酒了?”
“我就问问。”姜窕望窗外。
师父呵呵笑着揶揄:“谁会无缘无故问这种问题。”
姜窕转头看他,一脸“’tunderstand”。
袁样诡异地勾唇:“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姜窕警惕地吐出一个字:“谁?”
袁样:“我说着玩的,瞧你那紧张样儿。”
姜窕:“……”
姜窕不敢再说下去了,她被袁样的态度搞得紧张兮兮,上回口红那事就够丢脸了,她很害怕他再看出些什么端倪。
虽然,作为一名中国女性,喜欢傅廷川这事太寻常了。但她面皮还是薄,依旧有许多担忧。
那个晚上,她对傅廷川的“示爱”也只是米分丝角度和态度,他才愿意和自己多说两句;倘若,她对他的情愫变了质,成了女人想对男人的勾引……那他们俩之间,应该会非常尴尬连朋友都没法做了吧……
袁样盯着徒弟那千变万化的表情,心里不禁发笑。
到底是师父,鉴貌辨色的本事再厉害,也不爱把话挑太明,点到为止。有些事,有些人,他比诸多旁观者看得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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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太平》剧组在横店的工作很快进展开来。
横店这边有许多“横漂”,也就是那种喜爱表演,对演艺事业充满向往,长期在横店乱晃,畅想着能跟到剧组接点小角色演演、指不定哪天能入了某导的法眼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男男女女们。
所以,在这里,佟导不费事就找到了许多群演,还都是颜值偏高的。
横店的第一场戏,是太平和薛绍的婚礼仪式和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