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懵懂百年心(64)
云儿暗骂他变脸比翻书还快,以为她很想待在这儿相看两生厌么?她正巴不得走呢。她一溜烟跑出来,站在走廊上,心想,一定要想办法去看看东方。那燕公子不是武功高qiáng么,尚且受了这么重的内伤,东方一定也不好过。她拐弯抹角从魏司空那里打听到东方弃被关在别院地下的石室里,当即兴冲冲提了满篮子酒菜去找他,却被门口几个满脸横ròu、如láng似虎的玄衣侍卫拦在外面。她转动黑白分明的圆眼睛,十分镇定地说:“我奉公子之命,特来送饭的。”
那领头侍卫看也不看她一眼,面无表qíng说:“请出示腰牌。” 腰牌?什么腰牌?她心头一慌,手往腰间一摸,脸色一变,说:“哎哟喂,忘带了,这位大哥,你先让我进去,回头我再给你送来——”云儿见他脸色变得不好,手握在剑柄上,随时要拿下自己的样子,心叫不妙,忙逃开两步,口里说:“唉唉唉,别这样行不行?你先听我说完,真的是公子让我来的,不信你去问他啊……喂喂喂,你gān什么,哎哟,君子动口不动手……”她不顾形象杀猪般叫起来,喘着粗气大声骂道:“你gān什么,不要脸,只会欺负女人……”
那侍卫将云儿双手往身后一扭,yīn沉沉道:“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手中的剑压在云儿的脖子上,满脸杀气。云儿忙识相地说:“好好好,我走,我这就走……”那侍卫冷着脸放开了她。云儿揉着酸痛的手臂,一边走一边骂,“哼,恃qiáng凌弱,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下手这么重,胳膊都肿了经过走廊的转角处,冷不防撞上一人。云儿心qíng恶劣,粗声粗气吼:“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啊?”魏司空见她这般恶形恶状,知道是受了气,笑嘻嘻说:“见到东方弃了吗?”她瞄了他一眼,不答话,推开他自顾自往前走。魏司空跟在她身后,问她:“怎么了,哪里吃了炸药来?”她气冲冲说:“要你管!”突然转身,指着他鼻子道:“一丘之貉!”
魏司空便说:“你这话什么意思?一棒子打死一gān人。”云儿道:“你很好么?你不是扮成侍卫要抓我和东方吗?比冯陈褚卫更可恶。”他道:“话不能这么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各为其主罢了。再说了,你和东方弃不是都活的好好的吗,吃穿不愁,有什么不好?”云儿怒了,讽刺道:“我被迫当了人家的丫鬟,东方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这也叫好?您还真是心地善良啊。”
魏司空笑说:“我知道,你看东方弃不成,所以故意拿话来激我,要我帮你,对不对?实话跟你说,这事我真没办法。你若想见他,不如去求公子,直截了当,省的绕这么多的花花肠子。”
一语说中她的心思。云儿微微红了脸,跺脚说:“我不去。”她才不要去求那个变态呢。魏司空耸肩说:“好啊,不去就不去,又不关我的事——对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她闷闷说:“我还能去哪儿,卖身契都签了。”魏司空听了大笑,“说的真是可怜——别再愁眉苦脸了,告诉你一个消息,公子是不会杀东方弃的,放心好了。”
“你怎么知道?哄我的吧?”云儿露出疑惑的表qíng。
魏司空笑,“你不是挺聪明的吗?自己去想啊。”东方弃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奇才,公子一向求贤若渴,怎么舍得说杀就杀呢。
云儿回到飞云阁时,那燕公子站在窗前像是特意在等她,负手问:“你想见东方弃,是不是?”
云儿侧眼看他,不知他问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迟疑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点头。他上下打量云儿,又问:“你们俩,孤男寡女,非亲非故的,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云儿反驳说:“你怎么知道我们非亲非故?”他似乎有些吃惊,哦了一声,“那你跟他究竟有何亲,又有何故?”见她眼睛又在到处乱转,沉下脸喝道:“你要是敢胡扯瞎说,鬼话连篇——”威胁的话没有说完,目光炯炯看着她。
云儿忙说:“知道,知道,我还不想那么早死——嗯,怎么说呢,我们是结拜兄妹。”对,就这么说,回头跟东方对一下口供就行了。他挑了挑眉,不怎么相信问:“是吗?”云儿捣头如捣蒜,“是啊,是啊,我俩关系可不一般。我跟他同过生共过死,休戚与共,比亲兄妹还亲。”见他不置可否的表qíng,也不知有没有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