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春(125)
伊chūn笑了起来,老夫老妻了,耳根这会儿居然有点发红。
她见小南瓜他们都和舒和舒扬说话打趣儿,便悄悄的说:“咱们再偷偷下山好不好?这次待三天。”
舒隽皱眉龇牙,扶着脖子晃了晃,伊chūn笑得去踩他的脚,冷不防他拉着自己的手从窗户偷偷跳了出去,笑说:“娘子的吩咐,小的自然赴汤蹈火。来,娘子请。”
他二人又偷偷溜下山,不知gān什么勾当了。
舒和在小南瓜怀里靠了半日,忽然说:“南瓜哥哥,我还是想吃樱桃。”
小南瓜怔了好久,心里像打雷闪电似的,苦得犹如huáng连。果然主子们一走,小丫头又开始故态重萌,这番费心教导,根本没用嘛!
正在心惊胆战,却听舒和嘻嘻笑道:“你怕什么?以为我要叫你去买?”
小南瓜gān笑两声,因见她秀美的脸上挂着熟悉的笑,这种笑他一点也不陌生,略带了些娇态与孱弱,像是先对人示弱似的,其实肚子里不知盘算什么鬼主意。
舒和低声说:“你帮我磨墨,我画几颗樱桃解馋。”
小南瓜乐得赶紧满口答应,抱着她就去磨墨,跑得比兔子还快。
舒和又轻轻笑了。
零碎番外
《调琴》
某日,因旧的三弦坏了,舒隽便买了一把新的三弦琴,闲来无事便坐在那里调音。
伊chūn在chuáng上睡觉,时不时听他“噌噌”弹两下,弹得她心头烦躁,gān脆起来坐到他身边瞪着琴发呆。
舒隽慢悠悠地调着琴弦,一面说:“睡不着?”
伊chūn点头:“调琴怎么要调这么久?”
舒隽不免把唇角勾起,笑道:“调qíng这事,自然要久一些,否则qíng未动,心不动,如何能察觉其中趣味?”
伊chūn丝毫没听出话里的意思,还在揉着眼睛埋怨:“别调啦,我都困死了。”
他于是把琴放下,反将她搂进怀里,轻笑:“那我便不调这把琴,来调你这个qíng好了。”
那晚之后,伊chūn便再也不抱怨他“调琴”时间长,一点也不敢抱怨了。
《背》
某日,伊chūn不小心踩中碎瓦片,把脚底给扎破了,疼得没办法走路。
舒隽乐得过来相助:“我背你吧?别像只独脚jī似的跳来跳去了。”
伊chūn因他近来手脚总是不老实,便故意沉着脸:“你要背人就专心的背,别总搞些乱七八糟的,让人不放心。”
舒隽一把将她背在身后,双手把她的手按在胸前,笑道:“好,你抓紧了我的手,看好了,别叫它们乱动。”
伊chūn忍不住笑了,规规矩矩地靠在他背上,两人倒是相安无事走了一段。
因舒隽半天不说话,她有些奇怪:“你怎么不说话?我重吗?是不是累了?”
舒隽叹了一口气:“是啊,某人比猪还重,我腰都快断了,偏偏还压着我的手不给动,好生命苦。”
伊chūn笑道:“你就会说谎,其实又打什么鬼主意吧?”
“手都按着了,我还能做什么?再说你都受伤了,你也把我想的太禽shòu。”他赶紧给自己辩白,彰显自己坐怀不乱的高尚qíng节。
伊chūn使劲攥着他的手,用脑门子抵在他后脑勺上蹭了两下:“不许乱说,快跑!”
他学马匹叫了一声,当真迈开步子就朝前飞奔,伊chūn被颠得哈哈直笑,继续用脑袋顶他:“停停停!”
说停就停,他钉在路边动也不动。
伊chūn一时没防备,鼻梁撞在他脑袋上,疼得哎哟一声,头上的簪子也掉了,满头长发披下来,擦过他的脸颊。
像是一阵风擦过去,带着一点皂角的清香,还有一星熟悉的汗味。
真的有风起,从后面chuī过来,将她身上的味道一一送进鼻子里。舒隽停了一会儿,忽然开始慢慢往前走,又不说话了。
伊chūn揉了一会儿鼻子,才发现自己没按着他的手,他居然没动,规规矩矩的。
“你在想什么?”她凑过去,快要贴上他的脸颊,轻声问。
舒隽只是笑,隔了很久,才轻声说:“我听得见你的心跳。”
他们靠得这样近,心脏也因此而互相贴近。伊chūn伏在他背上,细细去听,果然感到胸前有震动,是他的心跳。
跳得很快,又急又猛,像是被人追了三千里一般。
可是他明明没有被人追。
伊chūn收紧胳膊,抱住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头发上,慢慢地把眼睛闭上。
耳边似乎只剩下他又急又快的心跳,一直回旋一直回旋,像一首唱不完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