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111)

作者:明开夜合

夏蝉攥住了手指,竭力让自己声音显得十分平静,“你不问吗?”

贺槐生几乎脱口而出,“没什么好问的。”

“你不在乎?”

贺槐生看着她,“我不在乎这些无稽之谈。”

“你怎么就确定,这是无稽之谈?”

“不是又如何?”贺槐生声音沉沉,“即便——我说即便,真如传言所说,那我过去这一路,也并不干净。夏蝉,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夏蝉喉咙一梗。

贺槐生重复:“我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人。”

夏蝉咬住唇,无声地转过目光。

她自卑吗?当然自卑。

一路走来,遍布泥泞,就像磨破的脚底会长出胼胝,太多的中伤也会化作铠甲。

这一生,她只有两次,铠甲尽除,被人置于光天化日之下评头论足。

第一次,那人往她软肋上刺入了一柄尖刀。

而这一次……

片刻,夏蝉拿手指擦了擦眼角,转过目光,哑声问:“旗袍呢?”

贺槐生以目光示意。

夏蝉将茶几上的袋子拎起来,从里面拿出旗袍。

一件深蓝,一件赭黄。

夏蝉先将深蓝的展开,贴着身体比了比,长度很合适,就不知道穿上合不合身。

“你出去,我试一试。”

贺槐生看她一眼。

“看我做什么,出去呀。”

“不。”

“……”夏蝉无奈,“那你就在这儿坐着不准动,我去里面换。”

她走去卧室窗边,往外看了一眼,见贺槐生拿出了手机正在打字,便放心大胆地脱下了身上原本的长裙,将旗袍套上去。

旗袍裁剪精细,无一处不合身。

她扣上胸前的盘扣,挺直了腰,往镜子里看了一眼,十分满意。

忽然,从镜中便看见贺槐生起身往这边走来了。

夏蝉也没转身,笑着问他:“好看吗?”

贺槐生没说话,直到走到她身后才说:“好看。”

夏蝉抓住自己的头发,挽成一个髻,拿手抓着,转了转身,又看向镜子。

镜中的她,脖颈修长洁白,那旗袍衬得她身段玲珑,让人无法错目。

仿佛又是前年雪天,她拿嫣红的唇咬着香烟,寒风拂起她鬓发,淡蓝色的烟雾很快消散,披肩上的绒毛也跟着瑟缩颤抖。

贺槐生心里一动,没出声,向前一步,一把搂住她的腰。

夏蝉一怔,手一松,一头如瀑的青丝散落下来。下一瞬,她下颔被他一掐,被迫转过头去,他低头深深吻她。

贺槐生手往下,沿着旗袍的开叉往上。夏蝉只觉得皮肤一阵一阵发紧,心里一下空一下满。

贺槐生将她转了个身抱起来,到c黄上坐下。他一粒粒地,替她解了衣襟上的盘扣,有些冰凉的手指伸进去,夏蝉咬紧了唇。

衣服都没脱下,她旗袍的下摆被推到最高,堆在大腿根处。她就坐在他身上,腿上的皮肤蹭着他长裤的布料。

夏蝉渐渐地撑不住,一把拽住他的领带,颈高高地扬起。

贺槐生伸出手指抹去她鼻尖上的汗芽,哑声说:“回头。”

夏蝉茫茫然地回过头,一下便看见镜中的两人。

贺槐生扶着她腰,让她稍稍起来,又猛地按下去。

夏蝉失声尖叫,心跟着身体一下涨满,仿佛有泼天浪涛掼上岸边嶙峋的礁石……结束之后,夏蝉靠在贺槐生身上,一根手指也不想动。

待喘匀了呼吸,她忍不住指责,“你有病,好好的衣服就毁了!”

贺槐生沉声一笑,“还有一件。”

“神经病!”

贺槐生替她理好了衣服,又把头发从领子里拿出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不准去凯泽。”

夏蝉看他,“为什么?我总得有份工作吧。”

“我的人,不能给别人打工。”

“……意思是让我给你打工?那我更不干了,我不爱把公事私事混一起。”

“不,”贺槐生忍不住在她尚带着薄汗的脸上碰了一下,“你自己当老板。”

夏蝉笑了笑,“贺总,你真打算给我投资?”

“嗯,你想做什么都成。”

“我要是什么都不想做呢?”

“那就在家里帮我数钱。”

夏蝉噗嗤笑出声,“你有多少钱,够我数一辈子吗?”

“不知道,你数数看?”

“开工资吗?”

“开。”

“多少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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