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述情深(75)
“是啊。”常宁呵呵一笑。
曹寅却神秘兮兮道,“我也不知,我们可亲和蔼的和硕恭亲王对一秀女念念不忘哦。”
常宁当即脸红,轻咳起来。
“聊什么这么欢?”容若携明月方一踏门而来,就闻二人的笑声了。
两人望去,常宁当即怔住望着容若身后的那女子。一身堇色长袍,身披雪绒斗篷含笑立于容若的身边,目光灼灼,脸上带着刺目的幸福。
曹寅走上前,一脸好奇打量起明月来,笑得无不灿然,“这就是传说中的纳兰媳妇啊……”他眼神太过好奇,倒把明月弄得有些迷茫。
容若似护宝一般,把明月搂在怀里,对着曹寅赶苍蝇一般,“哪有你这样看人的。”
曹寅大笑,转身对常宁道:“瞧瞧,多舍不得媳妇啊。”可他笑了一半,却被常宁的模样愣住了。常宁略有一些失神望着明月,他寻觅那么久的女人,竟已嫁他人妇。甚是讽刺,她成了他最好兄弟的女人。
曹寅上前推搡他一下,“我说和硕恭亲王,你发什么愣呢?”
常宁回神,反推搡他一把,“纳兰媳妇太美了,看愣了不行么?”
见两人打闹,躲在容若怀里的明月忍不住扑哧一声,抬首将容若望着道:“你这两位友人,还真是有趣,你得多学点,别总温温的。”她虽认得常宁,却还得装着不认识,毕竟这位王爷选择失忆,她也不好异想天开。
容若撇下眉,“我哪有温温的,你只是没看过我热热的时候。”说着还朝明月眨巴天真的凤眼。
明月哭笑不得。
常宁把这一切收入眼底,顿时有些酸楚,却不得不装成初识的模样,“也不知嫂嫂的名啊。”
曹寅也跟着点头。明月欠身行礼,“两广总督之女,卢明月。”
原来是天上那伦可望而不可及的皎皎明月,常宁讪然。曹寅囔囔自语,“我就说为何容若最近忒爱把月字寄情于词里,原是这般意思。”
容若一听,轻声咳嗽,“你俩来此,可有吃过早饭?”
“早吃了,本是想去国子监,凑巧官道上在修路,绕路正好过你府,就顺道来看看你和你新媳妇。”曹寅说着捂嘴乐起,“自从你娶了媳妇,那刁蛮的玉格格甚少去国子监了,真是托你福啊。”
常宁听这话,当即反驳,“什么话,她可是辅政大臣的掌上明珠,皇上都让她三分,你这话要是入了别人的耳,有你好受的。”
曹寅呵呵一笑,立即闭上嘴。容若却道:“这玉格格还尚小,我们宽容以待吧。”
“不过我看这鳌拜也嚣张不多时日了,皇上最近似乎在抓他的小尾巴。”常宁深沉一番,目光转向容若,“皇上又提起你了哦,立秋那会的科举你得参加,考个好成绩,好让皇上提拔提拔。”
容若简单一笑,不答。
明月看出他脸上的意趣阑珊,容若本就是个不喜官场之风的人,却又不得不去从事官场,父为官,母为贵,天生就与宫廷官事牵绊,想躲也躲不过。
曹寅在一旁又道:“纳兰这学识,定是能过,徐老师不是说,若论天资之纯粹,学问之淹通,思维之敏捷,无人能及纳兰。这科举本就是片场之意。我想皇上是早想纳贤了。”
最重要一点,容若天生贵胄,皇室必当不会放过。明月虽这么想,却未说出口。她望向容若脸上已有不甚喜,就知他与她想到一起了。
没有比宿命不能为而为之的悲苦了。轻声叹息一下,明月便开口道:“这国子监的徐老师是何许人也?从冬郎嘴里常常提及,真想见识一番。”
“那就去国子监看看啊。”曹寅未思及甚多,就自个说着。常宁冷瞟一眼,“脑子呢?”
容若浅笑,“有何不可,我阿玛额娘是开明之人,对明月可没那般苛刻,出去玩玩,本就可以的。”
明月眼睛一亮,水灵灵地注视容若。容若刮了刮她鼻子,“可好?”
“嗯。”她抿嘴一笑,欣喜不已。她一直以为以后出去会有诸加困阻,有容若这番话,不免嘘了一口气,满族对女子的要求还算开明,不算太苛刻。
而且与丈夫出去,本就理所当然。
曹寅浑身一抖,冷嗖嗖的“嘶”了一声,合抱双臂,“真是ròu麻。”常宁不语,目光移向别处,不去看他们之间的伉俪情深。
几人方一出府,一位跑上前,对常宁道:“王爷,方才安亲王马车过此,见到您的马车,让小人转告王爷,安亲王府上近来拿来一些名人真迹字画,待王爷有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