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知不知(129)
“哎呀,小朋友好像生气了,真酷!”
“是啊,好可爱,让阿姨拍个照吧,我就给你们重新买冰淇淋!”
现在的大人们是有多闲得慌,竟然还真有好几个人打开了手机摄像头,这有什么好拍的呀?
“知知……”ròu球还在抽抽噎噎的,刚才还蹲在地上抹眼泪呢,这会儿想抓着我从地上站起来了。
我的裤子都快被她抓掉了,只好瞪了她一眼,可她一点儿都不怕,只眼巴巴看着我,又看看地上软成两滩的冰淇淋。
她这招肯定跟我妈学的,有段时间我妈痴迷玩烘焙,端出来一烤盘兔子不像兔子、公鸡不像公鸡,黑不溜丢还爆浆的迷你蛋糕,老爸瞪她的时候,她就是这眼神。
结果我爸还是把那盘蛋糕给吃了。
我总不能把地上那两坨又重新拾掇起来。
我重新提溜了一下裤子,抓住那只小ròu手,“走啦,我陪你重新去买冰淇淋。”
要让这些大人们知道,利诱对我们是没有用的。我口袋里有好多个硬币,出门在外的时候我妈都往我们口袋里放几个,万一走丢了,还可以打电话或者买个面包填肚子。
我都从来没用过,回家都放进了小金猪的储蓄罐,ròu球就每次都趁我妈不注意的时候买了冰淇淋。
为了讨好我,嗯,通常也给我带一个。
忘了说,我叫贺知乔,跟这个贪吃又坏事的ròu球是龙凤胎,她叫贺悦乔。
刚上幼儿园那会儿,我们俩经常生病,总往容昭叔叔的医院跑,他都是亲自带我俩去儿科看诊,只是每次写到我俩名字的时候都一阵恶寒,说我爸ròu麻。
我妈就笑,她只有在我爸面前张牙舞爪,平时都是个安静的美女子。
我倒看不出来哪ròu麻了,学名很好听啊,幼儿园老师每次点名我都有种很骄傲的感觉,说不上来为什么。可是一听有人叫我知知,我就不大乐意了。
吱吱吱吱的,虽然我属老鼠的,也不带这么埋汰人吧?
还没走两步就看到我妈了,她走的呼哧带喘,显然是跟不上悦悦的步伐怕她丢了给急的。
她穿高跟鞋,黑色的鞋面红色的鞋底,好像挺贵的,我听江姜阿姨说过,她也穿这个。有次有一双被她家宝宝从阳台扔楼下去让大狗叼上来,她把宝宝和狗都狠狠批了一顿,把容昭叔叔给心疼的。
老爸说他最早认识我妈的时候,她可爱穿高跟鞋了,家里有一面墙都摆满了高跟鞋。她穿高跟鞋特别好看,还能健步如飞呢!
可是看她现在这样儿……果然是好汉不提当年勇啊!
“悦悦,妈妈不是叫你别跑么?怎么哭了,摔跤了吗?”
摔了,摔的可狠呢!
悦悦不敢吭声,又拿眼睛偷偷瞄我。切,又想让我帮你求情啊,那回去得连着一个月叫我哥哥!
她比我大十分钟,可是生出来比我轻300克呢!妈妈都说了,我是长得更好更饱满的那一个,不过双胞胎嘛,往往都是偏小的那个先出来。
所以呀,让我叫她姐姐,凭什么!
我是哥哥!
“妈,我饿了……”我只好摆出蔫头蔫脑的样子,然后又抬手一指刚才的位置,“行李还在那儿呢。”
我妈赶紧抬眼望过去,她就是一惊一乍的,这话也是出自老爸的毒舌,说她当年老以为自己要得病,不能生小孩了,差点连带着把他也抛下。
真是难以想象。
不过她这一看,反而整个人的表情都放松了。我回头看了看,原来是老爸过来了,司机大刘伯伯在他身旁推着行李车。
我也忘了自己还装饿呢,转身朝他们的方向跑过去,“爸爸,我的行李箱呢,找到了吗?”
老爸脸上表情淡淡的,他就是这样,泰山崩于前也不变色,除非跟我妈吵架,那脸色……简直跟调色盘似的。当然,他俩很少吵,每次都是我妈故意气他,他后来也有绝招了,捂着胸口弯下腰去,我妈就赶紧上来嘘寒问暖、端茶喂水,然后就做人工呼吸去了。
百科全书上说口对口就是人工呼吸啊,可不是危重病人才需要做的么?老爸也太能装了。
他把我抱起来,额头碰了碰我的,轻声安慰道:“机场的阿姨刚才去查了,你的箱子托运的时候出了错,被运到东京去了。”
“啊?那怎么办啊?”
“等东京的机场方面协调纠正错误,再给我们重新寄回来。”
老爸的口吻太官方了,简直就像在跟客户说话,可我一点都不开心,怎么能这样呀,从韩国首尔回海城的行李,怎么会到东京去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