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祭(26)

作者:福禄丸子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乐言和穆皖南两个人,她也是有脾气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话应该我问你。”他五官俊雅,表情却犹如乌云压境,“我不是警告过你离康宁远一点,也不要cha手和众医院的这个案子吗?你是新人cha不上话,你觉得为难,我已经替你解决了,为什么非要这么固执不可?”

“固执的人是你。你还不明白吗?让我参与到这个案子里来就是康宁想要的,她什么都不怕,早就想好了要出庭作证,她只是希望你看到我干预了整件事。”

穆皖南觉得可笑,“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以为你对我有那么重要?”

“没错,是不重要,但也许康宁有不同看法,你该亲自去问问她。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人,通常都很难完全隐瞒自己的想法的。”

他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乐言摇摇头,她想到那天看到的公寓门口的男士拖鞋,屋子里若有若无的男人痕迹,还有属于他的那件外套……电梯门开了,她挣开他的手走出来,居然看到池睿站在大厅中央,正拿着手机一脸焦躁的样子。

他看到他们出来立马就迎上来,一手指着穆皖南,劈头盖脸地问俞乐言道:“一分钟没看紧你,你还真跑来求这个人高抬贵手啊?你们不是离婚了么,他能给你什么好果子吃啊?和众的事儿解决了,你给我赶紧的回去,要你干的活儿多着呢!”

他拉起乐言就要走,穆皖南拽住她另外一只手腕,一把就将她扯了回去,“我跟俞小姐的私事还没谈完,她哪里都不去。”

池睿闻言回身看他,嗤笑道:“你们现在这种情况,私事不是应该跟各自的离婚律师谈么?正好,据我所知她还没有委托律师,不如就由我来好了。你有什么话,不用避讳,跟我讲也是一样的。”

☆、千钧一发

他们都没想到池睿会突然这么说,如果说穆皖南原本的神情只是有些紧绷,现在已经是阴鸷而危险了。

两个男人之间势均力敌地对峙,让气氛降到了冰点。

“他说的是真的?你委托他来做你的离婚律师?”穆皖南语气森冷地质问。

乐言本来还有些尴尬无奈,但听他这样问,索性挺直腰背:“对,他现在是我的老师,我相信他的能力。而且迟早有一天,”她微微顿了顿,唇角竟扬起一丝笑,“我能做到为自己争取权益,甚至不再需要其他人帮我。”

这正是她如今出来工作的真意和动力。

穆皖南收紧了手臂,池睿不甘示弱地拉住她不放,寸步不让地挡在他跟前。

终于,穆皖南看看她,又看看池睿,也笑了笑,只不过唇畔是那种嘲讽的弧度,“难怪你现在这么有底气了,原来是找到了靠山。这样的年轻男人,就是你坚持出来工作的动因?”

“你说什么你?!”池睿绝不是好脾气的人,上前一步眼看就要动手。

这回换乐言紧紧拉住他,仰起脸道:“穆皖南,你可以讨厌我,但请你不要侮rǔ我的工作和同事。我出来工作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独立,然后离婚,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

她不想再看他脸色,在他人面前承受更多不堪的言语和情绪,硬是拉着池睿离开了。

从写字楼里出来她就大口呼吸,像是被放生回到水中的鱼,加倍珍惜新鲜的氧气。

池睿把刚才那几分激赏的眸光都藏好,在旁边问闲闲地道:“喂,你还好吧?是不是身体还没好利索啊,要不要继续回家里躺着去?”

他这话绝对是真正的关切大于一切,但听起来仍像是冷嘲热讽。他是土生土长的北京小子,穆皖南像他这般年纪的时候也是一样,声调微微扬高,语速快上一点儿,就立生一种冷漠的距离感,像高高在上充满优越感地俯瞰一切。

何薰曾说这就是王子病,家世好的北京爷们儿都这样。但乐言知道不是,至少穆皖南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她的小叔子穆晋北就不一样,兄弟俩的个性一冷一暖,南辕北撤。

人有千面。她见过最柔软、最堂皇、最骄傲的穆皖南,这么多年他的际遇偏偏让他定格在最冷情的那一瞬。

她在正午的阳光下缓过劲来,向池睿示意道:“我没事,刚才谢谢你。不过,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我跟着你行不行?”他没好气地说,“老高说了那番话我就猜你会去求那姓穆的,时刻都盯着你呢!你有点儿骨气好吗?还真去求了!”

乐言摇头,“我真的不是去找他,你们都误会了。我可以详细跟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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