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祭(11)
“那就好,我以为你已经不记得签离婚协议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了。”
“你放心,我还没跟她说我们离婚的事。”
这不仅仅是为了他和公司的正面形象,更是为了思思。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他们说好了不会将离婚的事公诸于众,包括家里人,孩子、长辈们,都要给他们一个准备和缓冲的过程。
…
乐言还是去药房买了药,明明是他不管不顾地对她做了过分的事,苦果却要由她来承担。
这样肆意伤害她,在他们的婚姻里不是第一次,但她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她本就体质偏寒,以前每次例假都痛得死去活来,生完思思以后情况改善了一点,可是吃了事后药那种疼痛又缠上来了,而且血量很大,才一天她就有些受不了,唇色都发白。
高寂云见她脸色不好,关切地问:“怎么了,身体还没好?要不要再休半天假?”
周围几位女同事的目光又暧昧起来。乐言连忙站起来摇摇头,“不用了,大概吃坏东西了,肚子不太舒服,只是小事。”
她是还在试用期的新人,也的确不好这样接二连三的请假。
“噢,本来还打算中午叫上大伙儿一起吃中饭当是欢迎你的,看来也只能改期了。”
“不用这么客气的。”
“没事儿,这是欢迎新人的传统,我请客你怕什么。我本来是想难得那小子今天也要进办公室的,正好可以让你们熟悉熟悉,可惜了。”
乐言有点反应不及,“嗯?”
“你的带教律师池睿啊,他出完差该回来了,忘了?”高寂云边笑边抬手看了看表,“这小子,这个点儿了还不见影子,真不像话!”
这么快?她昨天听高寂云的意思以为至少要明天才能见到人,没想到今天就回来了。带教律师就相当于入行的老师,是要叫师父的人,她现在这个状态见老师可不行,而且她本来也是打算今天还要再去一趟医院的。
不能请假,就只能牺牲午餐的时间去了。
她乘电梯下楼,一时没注意直接坐到了地下车库层,只好走出来,到外面去拦车。
她今天非常失策地穿了一套浅色的套装,时时都在担忧后面会不会被血污弄脏。走在车库里没人的地方,恰好看到一辆跑车停在旁边,车窗的位置刚好可以借作镜子看一看,于是她在车窗前费劲地扭身。
车里的人好笑地盯了她半天了,等她露出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终于忍不住降下车窗问道:“这位大婶儿,你到底在看什么?”
乐言没想到车里有人,而且还是个年轻的男人,吓了一跳,继而脸颊涨红,“啊……对不起,我不知道有人,对不起。”
一紧张觉得小腹更疼了,她痛苦地咬紧牙赶紧往外走。
“身材还挺正的,怎么穿这么老气的套装?”车里的人嗤笑了一声,忽然恶作剧般想,她不会是借他的车窗看有没有侧漏吧?
遇到带血的女人最晦气,他试着启动车子想挪个位子,仪表盘上显示轮胎故障的灯居然亮了,他气得怪叫一声,狠狠一拳捶在方向盘上。
乐言赶到医院,还是黄医生接诊,给她重新配了药,语重心长道:“事后药对身体伤害很大的,你们虽然还年轻,也要注意啊!”
她连勉强微笑的力气都没有,看了看诊室周围,问道:“您的新助手……今天不上班?”
“你说康医生啊,她今天值下午的班,晚点才到。”
不在也好,她想,至少不用再被对方看见这副狼狈羸弱的样子。
乐言刚拿好药就接到电话,公司的座机号码,她以为是高寂云,没想到接起来是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声音,火气大的不得了,“俞乐言是吧?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你不是我的律师助理么,怎么我人都站在这儿了还不见你半个影子?”
居然是池睿打来的?乐言打起精神道:“那个,你好……对不起,我现在在医院,马上就回来。”
“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你给我赶紧回来!你知不知道午休时间已经过了?你现在是在无故旷工!还有,谁让你动我的案卷了,你给我立马回来收拾好!”
他声音太大,乐言把电话从右耳换到左耳都仍觉得嗡嗡的。她不知道他怎么有这么大的火,案卷是高寂云给她的,她看完之后也整整齐齐整理好了。
不管怎么说,看来未来这位“师父”不是一位好相与的人物。
池睿挂断电话后乐不可支,坐在桌上问旁边的前台小姐和人事专员道:“怎么样,够威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