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女王(9)
左易看了一眼身旁的李信然,李信然点了点头。
左易又问:“那么有谁能证明你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
王二狗憨厚地笑了两声:“警官,我又没有媳妇儿,我在自己房间睡觉能有谁证明啊。”
左易合上笔记本:“那就是没有了?”
“呃,没有。”
王二狗长得不算高,但是很结实,皮肤稍嫌黝黑,一咧嘴就能露出一口白牙。气质说得传统点叫质朴,说得时尚点叫二缺。
见对方一直看着自己,王二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对着左易笑了笑。
左易错开了他的目光:“你平时在叶家主要负责些什么?”
“我主要是负责花园,还有一些周阿姨干不了的体力活,也是我帮忙做。”
左易想了想,问道:“周阿姨是个怎样的人?”
“周阿姨啊,她在叶家呆了很多年了,十分能干。老爷和小姐平时的饮食起居都是她在负责,这些年来一直把叶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和死者的关系怎么样?”
王二狗道:“老爷十分信任她,她对老爷也很尊敬。”
“谢谢配合。”
问完了所有人的口供,左易站在一边盯着笔记本出神。
李信然确认完周阿姨女儿的口供,走到他身边道:“头儿,确认过了,周阿姨确实是八点左右离开的。”
左易换了个姿势靠在墙边,看了李信然一眼:“亲属的证词可信度不高。”
李信然点了点头:“那你还有什么发现吗?”
“发现?”左易笑了笑,“他们全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3月15日晚十点,左易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他翻看着案发那天录的口供,试图从中找出一些被自己遗漏了的东西。
凶手在13号晚上悄无声息地杀害了叶洪生,还将叶蓁蓁推下了楼,没有惊动一个人,看来凶手知道那天叶家大宅里没人,才会选择在这天行凶。
这么看来,凶手应该和死者认识,甚至很熟,所以才会知道这个不成文的规矩。
叶康平夫妇,周阿姨,王二狗,还有秦空,他们都具备作案的条件,且都没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不过动机是什么?
左易揉了揉太阳穴,端起桌上已经冷了的咖啡喝了一口。
“头儿,还不走啊?你不会今晚又想住在局里吧?”李信然已经换回便服,过来拿个车钥匙却看见左易还留在办公室里。
左易放下杯子,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你先走吧,我马上走。”
李信然拿起钥匙往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他道:“头儿,凉了的咖啡伤胃。”
左易笑了一声,冲他摆了摆手,李信然风骚地给了他一个飞吻,便离开了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室里又只剩下左易一人,他环视了一周,莫名觉得比刚才空旷了不少。
低头看了一眼摆了一桌子的各种资料,左易叹了一口气,倒掉了冷掉的咖啡,也拿起外套走出了办公室。
夜晚的A市和白天看来就像是两个城市,在许多人已经入睡的时候,另一部分人才正式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清南巷的酒吧一条街正是营业高峰期,一路上都能看见喝得醉醺醺的男男女女。左易点了一支烟,从路口走了进来,前面不远处的路灯下,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正在被一个喝醉的大汉纠缠。
左易吐出一个烟圈,踩灭了脚底的烟头,走了上去。
“什么事?”他一把握住大汉的右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大汉微醺的眼神瞟向左易,因为没有如愿搂到女人的腰而染上了一层怒气:“你是什么人?关你屁事!”
他嘴里浓烈的酒味让左易微微皱了皱眉。他弯了弯嘴角,从兜里掏出证件:“警察。”
大汉愣了愣,虽然还是一副老子很吊的样子,却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警察了不起啊?老子喝酒也犯法?”
“喝酒不犯法,嫖。娼犯法。”
大汉还想说什么,但对上左易的眼神后,默默地闭上了嘴。看着大汉骂骂咧咧地走远了,左易转过身来,就被对面的女人踢了一脚:“卧槽死小子,你说谁是娼呢?”
左易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小姨,我早就让你把酒吧卖了开家餐厅,你偏不听,每天被醉酒的客人纠缠很有趣是不是?”
左千曼撩了撩自己酒红色的头发,转身朝酒吧里走去:“老娘可是这清南巷的一枝花,我要是搬走了,该有多少客人得哭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