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做,二不羞(69)
这种冒失的做法,未免有失妥当,不像是这么一个沉稳的男人会做的事,赵力卓心一转,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果然,权铎重新开口了,“伯父,实不相瞒,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不过,着实是因形势所逼,不得已之下而为之。”
赵力卓“哦”一声看向他,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诚如外界所猜测的那样,家父几年前从商界急流勇退,是因身体抱恙,但……”权铎稍作沉思,沉重出声,“其实他的情况严重很多,恐怕……将不久于人世,为人子女者,理应以孝为先,他惟一的心愿便是希望看到我成家立业,所以……”
这一番话想必是发自肺腑,说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几乎从中找不出一丝漏洞,何况又是这么私密的事,更不能为外人所知。
赵力卓先是惊骇,茶水沿着他指尖溢了出来,他也顾不上,几乎是立时的,他抓住桌沿,手背上青筋暴露,哑声问道,“你……你是说……云城他……”
这种熟稔的语气,仿佛他们……权铎脱口而问,“伯父,莫非你和家父是旧交?”似乎,也就只能想到这一个理由了。
赵力卓平复了激动的情绪,脸色显得有些发白,大概是深深陷进了沉思中,良久后,他才慢慢点了点头,“我和你父亲之间的交情,说起来也渊源颇深……”
和客厅里严肃的气氛截然不同的是,卧室里,苏春红坐在c黄边,苏曼画则是懒懒地趴在c黄上,手指搭在母亲的手背上,顽皮地轻轻扣了几下。
明明在客厅里感觉她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说,可进了卧室,她又只是坐着,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却不发一语,苏曼画终于忍不住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豁出去了,“妈妈,您叫我进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呀?”
苏春红终于有了反应,只听她轻叹了一声,神色无奈又宠溺地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又戳了戳她脑门,“你呀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吗?这段时间都跑哪里去了?!还以为你连我这个妈妈都不要了……”
“妈妈,妈妈……”苏曼画嬉笑着撒娇往母亲怀里蹭过去,讨好地从后面环手搂住苏春红的肩,温声软语化在她耳边,“怎么会不要您呢?您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呀!人长得美,又贤惠,厨艺又好,最重要的是最疼爱我……这个世界上,我不要谁都不能不要你啊!”
“是吗?”苏春红似是不相信地反问了一句,嘴角早已不察觉地微微翘起,女儿的甜言蜜语,任哪一个母亲能受得了,还能故意板着一张脸?何况,她生性心软,而且事情已经发生,她本来就没想着要多为难自己的女儿。
“当然啦!”苏曼画偷偷在母亲脸颊亲了一口,勾着她的手臂,“您是我的妈妈,如果没有您的爱,我就是那颗黄在地里的小白菜,只有您不要我,我哪里敢不要您呀?”
苏春红被女儿做出来的可怜兮兮模样逗乐了,“这样呀?那如果要在我和权铎之间选一个,你选谁呢?”
向来不是只有妻子才会逼问丈夫“如果我和你母亲同时掉进了一条河里,你会选择救谁?”这种历史难题,苏曼画哪能想到自己的母亲也这么幼稚呀?不免头皮发麻,说实话这个她还从来没有想过,爱情和亲情,必须要放弃一个吗?
可不可以,两全?可……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呢?
“你们不一样的!”苏曼画下巴抵在母亲肩上,闷闷地开口。
“哦?”苏春红拉长了声音,“我们怎么不一样了?”
“嘻嘻……”苏曼画轻笑出了声,打算装傻,以一个轻松的方式把这个难题大化小小化无,“你是女人,而他是男人啊!”本质就不相同,哪里能作比较呢?
“你呀!”被女儿这么一说,苏春红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宠溺地在她鼻子上刮了几下,“哪有你这么耍赖的?”
从小到大,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次这种方式逃避焦点,可偏偏每次她都觉得很受用!
“就耍赖……”苏曼画咯咯笑着,双手绕过她的颈,蹭了几下,轻咳了一声,“苏女士,我现在正式通知您,您以后必须要习惯,因为您的女儿,美丽动人的苏曼画小姐还要对你耍一辈子的赖呢!”
“好!”苏春红慡快应了一声,“我可把你的话记下了啊!以后记得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