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无双(339)
再往前行了没有多远,便见一排石人由左到右从高到低排列在眼前,每一个石人都比它左边的那一个低一头,一共十个,可倒数第三个和倒数第四个的位置却放错了,倒数第三个比倒数第四个反而高了一头,看上去十分别扭。
炀王心下愈发烦躁,一挥掌将这十尊石人打了个粉碎,然而——这却让他更加难受了,因为这些石人顺序排列错误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印象,这印象没有被正确排列顺序的印象所替代,就像是一个遗憾,他还没有更正这顺序就毁掉了它们,所以它们就这样在他的脑中留下了永远错位的印迹。
炀王的情绪越来越烦躁,越来越恼火,越来越沉不住气,他在阵中穿行,没有遇到什么机关暗器,可是几乎每隔一小段距离就会冒出来一套错乱顺序的摆设,甚至布阵的套路都有错乱了顺序的时候,这导致这一处机关根本没有起到作用,可却让炀王更加的焦躁——他简直想把沈碧唐一脚踢死——他想问问那混蛋小子:当初本王是怎么教你阵法规律的?!你这乱了顺序的套路是怎么一回事?!你就是这么学的?!
炀王愈发地狂躁难安,加上明月夜时不时地冒出来偷袭他一掌后又仗着轻功卓绝飞快地躲起来让他很难逮着,这就更加地暴怒了,他一手撑伞一手挥掌,运足了十二成的功力轰向身边石壁,一路轰一路飞快地向着阵眼中行去,然而这片石林实在占地太过广大,一时半刻却也难以赶到阵眼,而他这么一路全力轰石,体力也就相应地消减了一两成。
明月夜在暗处冷眼看着暴躁如雷的炀王,唇边泛起个哂笑:再强悍的人也有弱点,打蛇要打七寸,只要找准了对手的命门,他就会如同个婴儿一般脆弱无力。
看着时机差不多了,明月夜拎起一桶猪血泼了自己满身,然后冲着旁边直捏鼻子的陈默呲牙一笑,闪身跃了出去,十二成功力毫不保留地击向炀王,炀王早便闻得声响做好了准备,正要举掌相迎,乍一见明月夜一身污血,不由硬生生收了掌,飞快地向旁边闪开避过明月夜的一击,明月夜早料到他会做此反应,那一掌其实只是一记虚招,紧跟着的第二记方是实招,掌风直接扫向炀王手中撑的油伞,因伞身兜风,炀王再怎么闪避也不可能避得太快,正被明月夜扫了个正着,那伞一刹化为了齑粉。
密密的细雨瞬间淋湿了炀王的衣衫,令他几乎难以掩饰自己心中的嫌恶,一张脸皱得狰狞扭曲,恨不能立即将明月夜掌毙了后飞快赶回王府将身上这衣衫换下。明月夜嘻笑着向他道:“您老猜我这身上淋的是什么血?啧啧,是一头病死了的老母猪的血呢!赶巧徒儿我又不大会杀猪,只好从它的肚子上来了那么一刀,好家伙!那肠子肚子拨浪鼓子一涌而出,真是又臭又脏!您瞅瞅,我这肩上还挂着一坨猪下水呢!”
炀王的脸早已铁青,那样子都似要吐出来一般,不肯再任明月夜这么恶心地说下去,双掌全力向着他轰了过去,却只敢用掌风扫他,而绝不肯用双掌碰他一下。高手对决容不得丝毫偏差,只用掌风而不用实掌,这威力就大打折扣了,因而明月夜才能从容接招,两个人你来我往斗成一团。
明月夜一边故意企图近身纠缠,一边传音给埋伏在暗处的陈默,要他把剩下的猪血狗血内脏下水什么的以天女散花的方式抛出来——反正他不嫌恶心,从小行乞恶心事见得多了,豁得自己被泼个臭血淋头也要把身有洁癖的炀王给拖下水!
陈默收到传音,将身边早就准备好的盛脏物用的桶使内力丢了出去,丢到半空时发掌将桶打碎,里面的各种污血污物就真如天女散花般洒了下来,炀王见状才要闪避,却被明月夜狗皮膏药似地纠缠住,说什么也无法脱身,正被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炀王形同疯狂地一声厉吼,一掌拍上明月夜胸膛,打得明月夜倒飞出去,喷出一口鲜血来摔在地上,一时半刻起不得身。陈默见状便欲跳出去帮忙,被飞速赶过来的冷落拦住,向他道:“你去帮小高和梅庄主他们对付那些护卫,炀王交给我。”陈默应声去了,冷落便闪身落至炀王面前。
“冷落!你同明月夜合作有何好处?!”炀王瞪着冷落,“你还不知道罢?明月夜同明月心根本就不是亲兄妹!你还看不出来么?明月夜喜欢明月心!他不会让别的男人抢走她的,你帮他也得不到明月心,不如同本王合作,本王新制成一种药,能够让人失去记忆,你可以让明月心服下这药,让她彻底忘记明月夜,而你便能和她重新开始,从此后双宿双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