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流光半缘君(39)
“姨,我是小溪。”她低低的说着。
“啊。”那边先是一楞,旋即惊喜叫出声,“小溪,我还说你这个月怎么没打电话,怎么样,最近好不好?”
看看自己红萝卜一样的腿,她无奈的笑笑,平静的回答着,“我很好,她……好吗?”
“好,很好。”对面抑制不住的激动带着欣慰唏嘘,“真的很好。”
“那就好。”林曦轻声道,“前两天我打了两万到她的账户里,姨能不能帮帮我,想办法提醒她多买些补品,我担心她的身体。”
“担心你就回来啊。”劝说声从话筒对面传来,“放假了,你有两个月的时间,回来看看她。”
她如何不想回去?可是那个人,真的愿意见到自己吗?
“哦。”胡乱的应付着,她闷闷的出声,“我怕刺激她。”
“不会,不会……”那边飞快的应着,“虽然她不说,但是我知道,她应该也是想你的,回来,回来吧。”
她知道自己有点僵硬了,“我,我最近趁着放假帮人带班,有,有点忙,姨,我,我先去忙了,我再打给您。”匆匆的挂上电话,林曦叹了口气。
随手按开电视,让声音在房间内充斥,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故意的不去看那个已经明显肿胀的腿,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
回去,真的能回去吗?
她,会原谅自己吗?
现在,便是想回去,只怕也要耽误上一阵子了。
思绪没有安宁多久,小腹的涨痛开始变得明显,这种难受总是难忍的。于是她瞄了瞄不远处的洗手间,考虑用一条伤的不是太重的腿跳到那解决问题。
慢慢的把伤腿放下,手臂撑着沙发,好不容易才勉强的站了起来,扶着沙发的边一点一点的跳着。
可是前面,就是一段没有支撑物的路了,以往三步两步就能走过的地方,现在却成了难以逾越的鸿沟。
不知道猛跳两步能不能扶上墙?但是这样,会不会摔倒?
当沈君晔打开门,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场景。
她光着脚丫,短短的衣衫遮不住雪白的大腿,正在沙发边瘪着嘴做着单脚跳的运动,当门声响起,她抬起的目光还有来不及收拾的无助。
丢下手中的包,他大步走到她面前,“你干什么?想把另外一条腿也玩残吗?”
“我……”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中夹杂着汗味,不难闻反而更增添他的气势。
眼神从他的身上转向洗手间,她咬着唇,不知道怎么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他弯腰打横将她抱起,没有任何迟疑的走进洗手间,轻手轻脚的放下,顺手将门带上,“我在外面,有事喊我。”
镜子中的她,头发散乱,衣服上全是皱褶,大大小小的青紫和擦伤,一副惨遭蹂躏后的悲哀景象,汗湿的粘腻让衣服全部粘在身上,混合着医院消毒水的气息,发出让她自己都受不了的古怪味道。
“小溪,小溪。”门外传来他低低的声音,带着焦急,“你没事吧?”
“没,没事。”她回应着,“我,我想洗洗,身上好臭。”
“不行!”门被突然的打开,人已站到他面前,“伤口不能沾水?”
她抽抽鼻子,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医生说一个星期不能下地,难道你想让我一个星期都不洗?那你直接把我挂起来晾出去好了,一个星期以后咸肉就能下锅了。”
抱着洗手台的边缘,她坚决的大吼着,“不洗澡,毋宁死。”
他看着她,她同样不示弱的反瞪,两个人大眼瞪大眼,谁也不妥协。
“噗……”沈君晔看着面前人猫儿一样恨恨的眼神,终于忍不住的破功,房间里传出低沉的笑声,随后越来越大,在不大的房间里蔓延。
林曦感觉身体一轻,被他直接从洗手间里扛了出来,只能恨恨的不断地扭动身体,“不许弄我出去,我要在里面,放下我,放下我……”
抗议无效,人被重新丢回了沙发里,林曦眼发黑,只感觉人生一片灰暗。
他倒从厨房里转了出来,手中拿着一盒保鲜膜,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悉心包裹伤处,“一会我帮你洗头,你自己注意点,千万别让腿沾到水,知道吗?”
敌强我弱,她选择妥协,“嗯。”
这个男人,竟然真的帮她洗头。
他的手指轻柔,有条有理的按摩着,她则负责乖乖的享受。难得的宁静里,她看见白色的泡沫溅上他的T恤,晕开的湿润勾勒出紧窒的腹肌。
“可以了么?”他在身后温柔的出声。
“呃,好了。”她忘乎所以的点头,满头的泡沫飞起,沾上他的发,他的脸。
赶紧无奈的扳住她的脑袋,“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