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颜公主(476)
“那就是什么时候突然想和我亲近了,夜里见不到我的时候就梦着我,见了我了就害羞的想抱着我。”初兰又用脚捅了捅顾卿尧,道,“啊?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顾卿尧羞涩的笑了笑,没答话,只起身把初兰的脚放下,道:“赶紧歇着吧,孕妇好奇心太重,老天要罚你生个贫嘴的丫头。”说着便小心翼翼地服侍着初兰脱了衣裳躺好,熄了屋中灯火,只留了床头的一盏烛光,在她身边躺下。
初兰往他身上挪了挪,收了刚刚的玩笑之意,握了他的手柔声道:“你既是把自己托给了我,就只管安心,还是那句话,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影响不了咱们。”
“嗯。”顾卿尧柔柔地应了一声,悬了一日的心这会儿才是落回了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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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兰被软禁在小院中,与外界完全隔绝了,虽然她早在这之前就与洛飞取得了联系,知道陈豫那边早已暗中开始准备,三日后便可行动,但她还是有些忐忑焦急。
她在等一个人,她不能肯定那个人会不会来,虽然他是否出现并不影响大事是否可成,但对她实施日后的计划却是非常有利。
初兰在期盼中度过了一个夜晚和一个白昼,在第二日的夜里,她等的人终于来了。
当荣郡王带着降雪进了这小院儿,站到她面前时,初兰心中的雀跃难以用语言形容,只觉连老天都在帮她,此次大事必成!
她自然不敢表现,只一幅惊诧之状结结巴巴地道:“郡……郡父?您……你怎么来了?”随即只做终于得见亲人的模样,戚戚欲哭地道,“儿臣参见郡父……”语罢作势要跪。
荣郡王连忙拦了,顾卿尧和降雪一左一右的扶着她。
初兰悲道:“郡父明鉴,儿臣万不敢存通敌的念头,若有叛国之心,便叫粉身碎骨,万世不得超生。”
荣郡王道:“你安心,我若是不信你,也不会这会儿冒险来看你。”
初兰擦擦眼泪,道:“郡父,您与降雪怎么来的?我现在被按了个通敌叛国之罪,若是昭辰知道你们过来就见我,怕是要牵连到你们。”
荣郡王道:“这点你放心,我都打点好了,只人多眼杂,我在你这儿也留不了太久,咱们有话快说。”
初兰应道:“是,是。”又转而望了望顾倾尧,顾倾尧会意去外屋给三人望风。
荣郡王道:“你被关的这一昼夜,尚辰调了京畿都统贺年秋带兵进城了,说是皇上驾崩,怕京城不稳。”提到皇上驾崩,荣郡王难免哀痛哽咽,稍平静了一下,方接着道,“满月夫妇同你们一样,也被禁了起来,你二人府上现都被围了,重兵把守不准进出。降雪因出事的时候正跟着我在勉儿宫里,就被禁在宫中不许出去。朝阳和康郡王也暂被禁在府内,虽无兵足看守,但终归是动不得的。还有首辅孙大人,刑部周尚书,兵部邵尚书也都被扣了,说是你们一党有份参与通敌谋逆的。”
荣郡王顿了一下,叹道:“可只连我都看得出,哪是你们要谋逆?分明就是尚辰要趁机篡位。今日她在朝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拿了什么先皇密诏,说是皇上出征之前留给她的:若圣驾不测,让她行天子权,便宜行事。她这是只差拿了圣旨说皇上传位于她了!沈无涯沈大人当朝揭露斥责了她,便被她令人抬在武阳门外杖刑五十压入大牢,据说如今也是奄奄一息。她现在是只手遮天,朝中大臣有一大半儿已被她控制住,剩下的怕也坚持不了多久。我原是想找亲王出来主持公道,只亲王那儿却也被尚辰派了人,比你们这儿还严些,如今我是无法了,也只好乘夜冒险见你,只盼能有个什么对策。”
初兰紧握双拳,一副愤懑之色,怒道:“她这怕是早有预谋啊!”
荣郡王道:“我看着也是,可若她当真是有备而来,想要制止她怕也难了。”
“那却未必!”初兰顿了一下,道,“郡父忘了还有一个陈豫呢!”
她话音一落,荣郡王和降雪同时一怔,随即也似了悟一般,降雪抢道:“是了!头先我从洛飞那儿就听说陈豫似有动作,这会儿看来,他所说的什么大事,莫非就是昭辰要谋反!”
初兰忙道:“不错,我也是这个意思!”说着又做愧悔之色道,“只怪我当时大意了,还当是你杞人忧天,可见真真是我愚鲁得可以,若早听了你的话细心去想,又或是直接去找陈豫问明状况,未必能有今日之祸。”
荣郡王道:“依你这么说,那陈豫并不听昭辰的差遣?”
初兰道:“这点我敢肯定,陈豫是大姐的麾下,我这会儿想着母皇当日令陈豫做这副都统的位子,或也是有制衡贺年秋的意思,给了他什么密旨口谕也说不准,要不他又怎么能早早想到昭辰有谋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