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给的糖(24)
沈博延,江湖人称“大魔王”,胆敢触他逆鳞的人,坟头糙大概有三尺高了。也许是因为他待自己还算不错,这竟使得宛乔遗忘了他是一个不能招惹的狠角色。
最初听闻“大魔王”这个代称,宛乔以为他是那种生xingyīn险,长相凶神恶煞、在校内无恶不作的不良青年。后来在演奏厅的后台碰见他,她才发觉众人所传的“大魔王”,跟自己所想象的有着天壤之别。
一直以来,宛乔都很好奇,到底这个长着一副好皮囊,玩得一手好乐器,甚至待人亦彬彬有礼的男生,到底为什么会有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外号。时至今天,她终于明白,原来这世界有种凶残,叫做笑里藏刀,以及……杀人不见血。
刚才对上他的眼睛,宛乔真的从心底发慌。难怪大家都这么怕他,他那气场极盛,明明是温然无声地笑着,也能使人倍受压迫,本能地躲避。
此时的宛乔悔得肠子都青了。缩在在小小的厕格里,她一点也不关心外面那群男生会被怎样恶搞,只是很想知道自己将会落得怎样的下场。假如时光可以倒流,她宁愿被惩罚一百次,也不要这样惹毛沈博延。
在卫生间足足待了十分钟,宛乔才拖着脚步出来,还没想好等下怎么应对,她已经被人堵在了走廊。
看样子,沈博延应该在那里待了好一阵子了。宛乔挤出一点笑容,然而对方根本没有反应,她只好硬着头皮说:“你在等我啊?”
走廊不宽,沈博延身形高大,光杵在那里就有点惹人侧目。他偏偏不以为意,甚至没有挪开的意思,只站在原地说:“我还以为你已经溜了。”
宛乔假装听不懂他的话:“没有啊,怎么会……”
沈博延垂眼睥着她:“是吗?”
那眼神有点恐怖,宛乔很快招架不住,只得软着口气向他认错:“好吧,刚刚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样说。”
沈博延扬了扬下巴,似乎示意她把话说下去。
在他的威迫下,宛乔委委屈屈地说:“全是我的错,是我害你变成傻子,是我破坏你在团友心中的美好形象。”
沈博延问她:“在厕所里躲这么久,就悟出这点东西?”
宛乔缩了缩脑袋,很虚心地请他赐教:“那我还该悟出什么真理?”
这时沈博延迈前了半步,上半身微微向她那方倾斜:“譬如,怎么补救这个错误。”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宛乔却想不到什么补救措施,她连最后的底气都没了,声音小小的:“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沈博延唇角一勾,那双幽深的眼睛多了几分邪气:“既然没法弥补,那我也毁了你的名声,这样大家当作扯平吧。”
毫无退路的宛乔贴着粗糙的墙壁,一开口就带着轻微的颤音:“你……想怎么毁?”
“qiáng吻你啊。”他吊儿郎当地笑着,说完还真凑过去。
宛乔的心跳都乱了,她反应xing地将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的,细碎的声音从指fèng间闷闷地传出:“不要啊,我的名声不值钱……”
她怕得要死,结果沈博延却迟迟没有动静,当她悄悄地挪开手指,才发现站在跟前的人竟用手背抵着唇偷笑。
恼羞成怒的宛乔瞬间炸毛,她用力将沈博延推开,恶狠狠地说了句“大坏蛋”,就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走。
沈博延一脸笑意来不及敛起,把人追上时,他的唇角仍是不自觉地上扬着的:“别生气啊。”
宛乔甩开他拉着自己胳臂的手:“生气,很生气!”
走到餐厅门口,宛乔才发现聂铮他们已经走了,她扯了扯肩上的背包,打算自个儿回学校。
沈博延又追上了她,拉住了那个粉色的小背包,他不紧不慢地说:“当心点,不要走那么快。”
在马路上不好拉扯,宛乔只能任由他拽着。走到路口等候jiāo通信号灯时,她肩上忽然一轻,转头望去便看见沈博延把自己的背包挂在臂间,在她开口之前,他已经发话:“这么沉,里面放什么东西?”
宛乔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吐出了两个字:“乐谱。”
沈博延自然而然地将它背在自己的左肩,同时问她:“一练完琴就过来了?”
宛乔没有承认,她别开脸说:“没有下次了。”
“怎么没有?”沈博延从从容容地笑道。
晚风chuī起她的长发,有几缕调皮的发丝在空中飞舞,扬着一个又一个的妙曼弧度。映着忽明忽暗的路灯,那张气鼓鼓的脸显得特别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