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478)
“所以这黑螭是被困在这里的。你没发现这条黑螭威力不如传说qiáng大,而且特别烦躁啊?刚才护卫不是说底下有dòng?这黑螭一定已经在池子底下dòng里关了几天,被香泽的香泥压制bī迫,威力大减的同时也无比躁狂,啧啧,香泽底下关了条黑螭,保证了这东西不会提前作乱,不能对其余人发生太大的威胁,但又足够害死雍相和公主……这谁这么yīn狠巧妙的心思!”
“等等,这东西到底怎么放出来的?池底都经过检查,dòng是怎么来的?”
“谁知道呢,没见国师已经下令围住了池子?说明凶手就在人群之中,你我还是离远点,小心被牵连……”
……
被纪一凡抱上岸的和婉,眼神只恢复了片刻清明,又转为痴痴的。
她一上岸,绯罗就赶紧迎上来,一边急急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边伸手来把和婉的脉。
“咻。”一声,她的手腕被一道指风弹开。
那道指风弹开她的手腕后,并没有立即消失,诡异地向上一掠,击中了和婉眉心。
一道ròu眼几乎不可见的烟气从和婉眉心缓缓散出,和婉浑身一震,眼神渐转清明。
绯罗脸色一变,回头看出手的宫胤。
宫胤立在池边,看也不看她一眼。
“公主。”他道,“前因后果,你应该已经想明。这是你襄国内政,本座不会gān涉。该怎么做,是生是死,前进后退,你自己斟酌。”
和婉又是一震,转头看看倒在地下的襄王。
“我父王……”她低声道。
“大王受了惊吓,应无xing命之忧。不过短期内怕是难醒。”
襄国群臣轰然一声,一脸震惊——大王倒下,继承人尚幼,现在……已经国内无主!
襄王后惊吓地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随即明白了什么,便要扑向纪一凡,却被宫胤护卫拦住。
有相当一部分人脸色变幻,咬牙思量,但看见岿然屹立的宫胤和他那一片同样如雪森凉的玉照护卫,便不得不将心中yù望打消,暗恨为什么偏偏国师在。
“公主。当日我和你说,要想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必须自己先掌握自己的命运。”宫胤向后一退,gān脆在护卫搬来的太师椅上坐下了,“要不要在你自己,本座在此,但也仅,此刻在此。”
然后他不说话了,但他坐在那里,就没有人再敢靠近一步,没有人再敢说一句话。
和婉慢慢抬起头来。
小姑娘脸上泪痕未gān,眼眸里却已经没有了泪水,她目光先落在宫胤脸上。大荒第一人没有表qíng。姿态永如千万年不变的巍巍雪山。
看着这样一个令人凛然的人,和婉心中涌起一阵奇怪的感受——永远镇定、永远冷静、在位数年,经历数次宫廷政变部族叛乱,就在前不久还面对了几乎半个朝廷的反抗,却从不失败,从来都将权力牢牢掌握在手中的这个男人,这个看上去几乎没有弱点的男人,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吗?
不,没有人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那些权力的宝座,浸透了倾轧的血雨,每寸经纬都吸满了失败者的灵魂。
恍惚中想起先前大宅里,他对自己说过的话。
“身在王室,并无私事。身在王室,爱qíng奢侈。想要拥有它,你可能要付出比你想象更多的代价,不仅是你自己,也许还有你的亲人,你的一生,你,可曾想好?”
她当时不懂,爱qíng是两个人的事,关别人什么事?此刻这半池鲜血,和那躺倒的父亲,终于教会了她懂。
身在王室,婚姻爱qíng也是利益jiāo换的工具,是阶层用以博弈的刀剑,一旦想要挣脱,不是伤己,就是伤人。
以前她被保护得太好,今日国师,以这流血一幕,让她懂。
事已至此,只有走下去。国师说了,只会帮她这一次。
她忽然指住了绯罗,对王宫护卫们厉声道:“拿下!”
王宫护卫们一愣,所有人都一愣,但随即王宫护卫们就扑向绯罗。
“住手!”绯罗退后一步,怒喝,“公主!你gān什么!凭什么对我忽然下手!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下手?我是襄国女相!”
“凭你对我下手!”和婉一步不让,“凭你在我的刀鞘之中做手脚,换了其中含刀的刀鞘,又以控神之术蛊惑我意志,诱惑我出刀!”
“证据何在!”
“我的话就是证据!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冤枉你?”
“我和公主同样无冤无仇,为何要暗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