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传-采薇(引号版)(52)
突然,很悠远的水流声在耳边响起,我睁开了眼睛,看见的不是那种潺潺的溪水,而是那真正倾入万丈深渊的急流,而我们站的地方是这座山的顶峰,对面就看见那贯穿天地的瀑布。
四周的山都在眼底,看见那郁郁葱葱的森林,或是隐匿其间,偶尔可见光亮的溪水穿梭。果真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重山小’的傲然。
他放下了我,面向如此壮丽的江山,有些感慨,可更多的是那种超然和明了。
只有心平气和,才可
以看出天地钟秀,而我第一次来,看到的却只有自己的痛苦,感觉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离我很遥远,我永远无法得到我最想要的,而现在完全不同了。
“有你在我身边,此一生,心愿已足。”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感觉的?”
我问他。
从哪天嘛,……
也许就是那天,在禁宫中,你回望皇宫的那一眼,让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样的澹泊,一样的寂寞,一样的渴望,……
我笑了。
如此灵秀河山,如果此刻有琴当是最完美不过了,可以奏一曲高山流水,以慰平生。
如果,永嘉问我,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芙儿会学了伯牙摔琴吗?
不会,……
我会,……,从这里跳下去,去找你。
情之所钟,愿相随。
-----完-----
☆、采薇?渡妖
采薇?渡妖
永嘉翻了个身,搂紧了身边人,锦帐中还余留着暧昧温热的气息。他的手拨开垂下的帘幕,外面已经是月上柳梢了。不知怎么着,永嘉有些感慨,他说,“芙儿,我们要个孩子可好?”
孩子。
成亲以来芙葭到不是不想要,只是没有特别的上心。现在忽然听永嘉一说,到真有几分的犹豫。
“怎么了?”见她不开口,永嘉轻问了一句。
“不是,不是说拒绝,只是,……”芙葭的手指抚过永嘉□的胸膛,然后拈起她垂在他身上的长发,“从来没有想过。不过,永嘉,这真的是个好注意。”
也许这个想法对于他们都有些陌生。
远离了雍京,也逐渐疏远了那种繁华落寞,还有原本的责任。可以得到一个继承人,原本是他们最大的责任。永嘉一度以为,他此生的唯一用处就是生一个儿子,然后在他的王兄没有王子的时候,可以确保他的母族以后的繁华。
除去了那些沉重的东西,其实拥有一个孩子,是他和芙葭生命的延续,该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情。
“是呀,是个好注意。”永嘉放下了帘幕,揽过他的妻子,轻声说,“已经是半夜了,早些睡吧。”
清晨的时候,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那个人的名字是曾礼濮,他原来是沈家门生,现在已经外放到蜀州巡抚,上任的时候刚好经过永嘉的封地,过来坐一坐。永嘉与他其实平素并无来往,只知道原来舅舅沈释孑似乎也并不十分倚重他,所以才能在沈家失势之后官升二品,成为一省封疆。
曾礼濮年近五十,一身素袍坐在永嘉的下手。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永嘉见这样的样子也不问他,见有侍女端来一个托盘,放着两盏茶,微笑着让曾礼濮,“曾大人,先用茶吧。这是今年的雨前,从江南收来的。”说完他命侍女退下,自己端起茶盏无声地饮茶。
坐在他旁边的曾礼濮知道自己来的有些冒昧,只是,他听说最近祈王永嘉似乎有远行的打算,而且他要去的地方还是东边,所以这才跑到永嘉的府邸来。
终于,他还是看了看眼前这个年轻的王爷,虽然他已经退出雍京的繁华,可是依旧一身雍容,他当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也许他穷此一生都无法和眼前这个众所周知落魄的王爷相比,这是三十年前,他所无法忍受的。
“殿下,……”他称呼永嘉为殿下,而永嘉笑了一声打断了他,“曾大人,这里不是雍京,不用那么多礼数的。”
“不,殿下。下官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可是,实在无法出口,……”曾礼濮的面色有些发白,可是一会似乎又从耳朵根开始发红。
永嘉看着这样的他,其实有些不自在。他小的时候曾经
在沈释孑的府邸见过眼前之人,那个时候他一派意气风发的样子,众人交口称赞他曾是沈氏门生中最有前途的才子,三十岁不到就已经做到三品,也许就是因为这份才情触犯了当时的沈大司马,导致半生有些不得凌云志。在曾礼濮终于等到沈家势微的时候,他却已到知天命之年。
还算不错,永嘉心想,至少他隐藏了锋利的性格,以后应该会仕途坦荡的。
想到这里,他说,“曾大人,原先在雍京的时候,虽然永嘉和您不是很熟悉,可是一直都知道大人道德操行,清廉自守,永嘉极为敬重。所以请大人有话直言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