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爱我(出书版)(44)
他不依不饶,越撒娇越显得可怜,“丫头,亲亲我。”
后来叹口气的她还是踮起脚,把自己的唇贴在他的唇上。
原来有生死等在身边的时候,亲吻的每一秒会显得那么珍贵。蔓延的荒草湮没了他们痴恋的吻,也湮没了他得意的笑容,他缠绵中说:“我想亲你,在医院的隔离的时候就想,我特怕我以后都亲不着你了。”
他才二十三岁。一个同龄人还在游戏网聊的年纪,却过早的担当起家庭的负担和女人的期望,用最快的速度成长。
他的嘴里没有痛苦,也没有对未来的恐惧和担忧,给她看的永远都是微笑和洁白的牙齿,可是小孩子的撒娇方式让梁悦突然发现,原来他也和同龄男孩子一样,也会恐惧,也会害怕。
她不想离开,她还想贴在这里,可是保安已经跑到面前,抬手勒令她回到楼中,梁悦不理会他们,反手放下保温桶,伸出栏杆抱紧他,哽咽说:“你咋这么傻,我是打不死的蟑螂,哪能说死就死呢!”
“那,万一是我死了,不也会看不见你了?”他还笑。
“别说没常识的话,你都没发热,死什么死!”她靠在他的胸前,头被冰冷的栏杆死死顶住,可是她不想躲开他温暖的怀抱。
“走了,你们这样我们也不好办,给领导看见了我们也得下岗。”无奈的两个人站在他们身后,因为他们的亲密动作,尴尬的侧过身子,说。
最后钟磊看着梁悦走进楼内,感应灯一层一层的亮,一直到了六楼,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反复几次。
这丫头又没找到钥匙,呵呵。
钟磊靠在栏杆上,把地上的保温桶伸手捡起来,坐在草丛里,一直等家里的灯光亮起来,他才抿嘴把保温桶拧开,用力吸气。
真香,丫头煮的面好久都没吃了,想想都馋。
她站在楼上看他把面吃的干干净净,然后把略带温度的保温桶放入怀里,紧紧的抱着,傻傻的笑。
我们的目标是,天天晒牙齿。
无论在什么时候,多露点笑容都不会错,他笑的时候更像一个没长大的小男生,像每个女人清涩少年记忆里都会有的那个人,曾经躲躲藏藏红着脸扔一束玫瑰过来的,被人打趣是一对儿时就尴尬到手足无措的那个初恋恋人。
她就这么痴痴的看着下面坐着的傻傻的他,在满城弥漫危难的时候,整整一夜,谁都没动一下。
2003年的故事(下)
梁悦参加高考那年的前一天,据说是台湾某个言情名家新书大作上市,于是她顶着瓢泼大雨,落汤鸡一样冲到新华书店,买了一本蹲在书架旁大快朵颐。当然,准备回家时她没忘把新书书皮换上高考冲刺化学书指导丛书的封面,以蒙混母亲担忧的询问。
品完言情大餐的她当然心满意足,可没等到半夜,就高烧40度,父母焦急是肯定的,可是诊所都已经关门,医院又离的很远,生怕耽误她的高考只能多多吃药,端着水杯和着十几片药吞下去,简直是非人的折磨。她忽然有感而生,暗自自嘲一句,言情小说真是害死人阿!
不过,感慨归感慨,高考不会因梁悦的生病而停止。第二天还在迷迷糊糊的她就被父母硬架到考场外,以螃蟹似的步伐横着爬上96届高考的独木桥。
怎么答题的,怎么计算的她全忘记了,唯独记得是自己昏睡的很是欢快,老师提醒两次后都懒得再搭理她。
结果出来时,她曾经大哭一场,分数还真不是一般的低。不过文科专长的她,分数勉强擦边一本文科类专业,本以为也算捞了一个贴心的专业,谁知道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不知道是哪位可爱的录取老师手就那么一哆嗦,她被人从报考的文科经济学管理专业,一下子调剂到工学电气工程专业。
从此以后,可怜的梁悦就在自动控制教授说的天书中垂死挣扎。
一步迈错,错七年。
所以,抱着司法大纲准备前去应考的梁悦,满脸警惕的看着拧着眉毛的钟磊,企图苦口婆心的劝服他不要陪她去考场。
可是满脸郑重的他分明隔离了她的苦苦哀求,只沉浸在终于可以体验一把家长陪考的感觉,站在外面看笼子里面的愁眉苦脸的学子们上刑场,心里暗爽。
梁悦摸着他手上的伤说,“你乖乖在家养伤,我考完了立刻回家做饭,只要你不去,晚上咱们吃大餐。”
他为了能从医院跑出来,竟然徒手翻带尖儿的铁栏杆,划伤手后也不管不顾伤口,一心快点来找她,知道她晕血,又揪了几把草擦干了血迹,抱她的时候也小心翼翼不碰到她的衣服,等梁悦发现伤口的时候,已经长了长长的暗红血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