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婚是我结(40)

作者:花匠先生

她忽然想起康誓庭说的——等到它们对你心存恶意,就已经猝不及防了。

天边响起一阵闷雷,路上行人匆匆加快脚步。

老影关上车窗,说:“要下大雨了。”

按照地址,他们很快来到一处老旧小区,门口的老年保安不让外来车辆进入,刑怀栩只得下车步行。刚才还阴沉沉的天空这会儿开始落雨,雨如豆粒,噼里啪啦往下砸,刑怀栩隔着雨帘,一路抬头找7号楼。

小区树木高耸浓荫,她找不到楼号标示,跑向一边的中老年活动中心问路,可还未进门,便听到里头传来麻将声与谈笑声。

“老熊家到底在干什么?儿子死了也不出殡?听说这两天还急着搬家,是不是中了邪?”

“哎!中什么邪?人家那是拿儿子换了八百万,急着跑呢!”

“什么八百万?”

“我也是听说的,老熊之前不是答应医院的捐献提议吗?说是假的,是为了拖时间,等他儿子一死就把尸体送去火化,只要这么做,就有人给他八百万!”

“真的假的?”

“殡仪馆老周说的,说老熊和他商量好的!你看他家这两天不也搬空了吗?也不知道究竟在搞什么……”

刑怀栩站在活动中心门外,背靠着墙,老影撑伞找过来,将正在通话的手机递给刑怀栩。

刑怀栩瞥眼手机屏幕上的“尤老板”,直接挂断。

老影有些无措。

刑怀栩拨开他的伞,大步往外走。

老影追上来,仓促给她遮雨——尤老板叮嘱过,这小姑娘很重要,半点事也不能有。

刑怀栩让老影打开车,自己坐进去,抹了把湿寒的脸,面无表情吩咐道:“送我回市,回刑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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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雷越响,天越暗,雨越大,下高速的时候几块冰雹砸在车窗上,吓得老影以为要飞来横祸,可刑怀栩从始至终都不吭一声,她的脸色和窗外天色接近——是狂风暴雨的末日景象。

老影把车停在瓢泼大雨的刑园外,想下车给刑怀栩撑伞,刑怀栩却让他离开,老影犹豫,刑怀栩直接道:“我姓刑,这是我家。”

她说话的神情很严肃认真,嘴角却带着笑,被大雨一冲,惨戚戚的,像在哭。

老影不放心,目送刑怀栩走进刑园,他才边往回驶边给尤弼然打电话。

刑怀栩落汤鸡似的走进刑园主楼时,大厅沙发里正在打牌的刑柚和刑嗣枚都吓了一跳,刑柘不知为何也在,他撩起眼皮看了刑怀栩一眼,颇为惊异,却一动不动,没有反应。

“大姐!你怎么这个时候回家?怎么淋成这样?”刑柚第一个走上来,“慧嫂!给大小姐拿一条干毛巾!”她见刑怀栩神色不对,想去拉她的手,“怎么了?”

刑怀栩没有接纳她的好意,周身寒气逼人,被雨水泡得发亮的眼里□□裸亮着刀,“夏蔷呢?”

刑怀栩是明面上最守规矩的晚辈,人前恭谨温良,从未喊过夏蔷的全名,冷冰冰,寒森森,恨不得抽筋销骨般。

刑柚被她的凶气吓得后退一步,不知所措地转向刑嗣枚。

刑嗣枚也懵了,微微张着口,傻呆呆的。

“果然是没娘教的小杂种。”刑真栎从二楼走出来,他穿了套全白的休闲服,头发吹过,精神抖擞,若非眼神过于阴戾,嘴角讥笑过于轻浮,其实也称得上翩翩公子玉树临风,“谁告诉你你可以直呼长辈名讳了?”

刑柚很怕刑真栎,见他出现,忙上前劝刑怀栩,暗含警告,“大姐,大哥早上刚回来,大伯又去了医院,你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好不好?”

刑怀栩的两只脚却像生了根,无论如何也不肯挪步。

刑柚还想劝,二楼主卧大门打开,夏蔷裹着件丝绸睡袍站出来,身形窈窕,姿态雍容,她轻声笑道:“大小姐舟车劳顿,又淋了雨,至少该让她把话说完。”

刑怀栩攥紧拳头,电光火石间已经全然明白,“你在医院里插了人?”

“你能贿.赂刘医生,我就能把整个器.官捐献办公室买下来。”夏蔷微笑,“你这黄毛丫头都能伸进触角的地方,能有什么铜墙铁壁?”

刑怀栩的头发衣服正簌簌往下淌水,她开始觉得冷,冷到身体不自觉打颤,“你故意让熊家人拖延时间,让全办公室的人演戏,为的就是麻痹刘医生,最后临阵倒戈,出其不意,让我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贪钱的人哪个不爱利?刘医生拿了你的钱,还心存侥幸,办事这样不牢靠,是你识人不清。”

“所以你就拿钱收买熊家人,半点机会也不给我留下。”

“你想出钱和他们买,我出钱不许他们卖,同样是买卖,无非看谁先入市,先拔得头筹。”夏蔷颇为惋惜,“啧,刑怀栩,看看你这狼狈的模样,原来你这么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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