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刚擦黑，武真去了镇上，张桦在婚房里等着她，推开门，烟雾缭绕，张桦坐在烟雾里，整个人无精打采。

“张桦，你这样我很难受，你别这样行吗？”武真心有不忍。

“你想让我怎么样？掏了心还是扒了肺？上天还是入地？只要你说一种方式，我照做行了吧，求你别这么折腾我。”张桦窝在沙发里，有气无力的说着。

“张桦，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武真哽住了。

“武真我还是小看了你，你不是一个容易屈服的人。”

“张桦，你家里是不会容我了，你何必左右为难，我们离了吧，这样下去有什么意义呢？”

“有意义，我觉得很有意义，这让我觉得我们还有牵连，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认同你，我都不会！”

“我知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不嫌我，那就是你，除了你，再没有人这么懂我了！你从来都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这么做，你为所欲为，对我恣意妄为，吃透了我不会把你怎样吗？”

“我从来没这样想，你知道的，从来没有！”

“武真，我该拿你怎么办？”张桦低下头，长叹一声。

“张桦，我们做一个口头约定吧！三年之约怎么样？你放了我，三年以后如果我没有找到我想要的，我回来找你，到那时候我什么都听你的，和你好好过日子，生儿育女，柴米油盐相守一生行吗？”

“如果你找的人不爱你怎么办？”

“那我也回来！”

“你找不到比我更爱你的人！”张桦想了一阵，与其这样让她心存幻想，不如让她死心，那他就等她三年？用三年换一生长治久安值得的吗？

“行吗？张桦。为了我，也为了你的家，你真想要了你妈的命吗？”武真乞求着。

张桦心动了，这也不失为一个缓和此时僵局的好办法，那他就赌一把？

“好吧！三年，我就等你三年。后天，我们去民政局。”张桦输了，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它完全有着一切变数，足以改变一生。

“好，到时候我们在民政局见。”说完想离开，停了一会又说：“张桦，谢谢你，只有你肯成全我，你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人。”说着蹲在张桦的面前，抱住了他。

张桦深情的看着她，双手捧起她的脸：“武真，你记着，我爱你，比任何人都爱，让我再吻你一次行吗？”

“好。”武真答应着，这是一个不能拒绝的请求。

这是一个绵长的吻，长的就像一个世纪，武真回应着他，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补偿她的亏欠，她和张桦紧紧相拥，深深相吻，这不是情爱之吻，是相知相惜的吻，张桦原谅我吧！

此刻的张桦完全沉迷了，他要记住她身上味道，记着她身上的温度，他要用这个吻填补他三年的空虚，他要用这个画面来装点这个从此空空的房子，他把她抱在怀里，紧紧的，她要是也爱自己多好，世事无常，爱也有残缺，武真，我等着你回来，任你千变万变，我自岿然不动。

后天，民政局的门口，张桦和武真相见，进去了，出来了，同样是一个红色的本本，结和离差别，天和地的距离，从此遥遥无期。

两天后，武真去了J城，一个大大的帆布包就是她全部的家当，敲开武燕家的门，她惊了：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和张桦结婚了吗？”

“一言难尽，能给我喝口水吗？J城好大，我差一点流落街头了。”

“你还是跑出来了。”武燕像是在预料之中。“你打算怎么办？”

“先找个工作要紧，到了这我怎么感觉我像个要饭的，你老公呢？你怎么住这么小的房子？”

“出差，这么小的房子还是租的呢！你以为外面就这么好啊？难得时候多着呢，你做好思想准备，先在这小房子里委屈几天吧！你呀，说你什么好。你以为出来了就万事大吉了吗？”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走在街上我感觉别人都在看我，武燕，我这是怎么了，这座城市好大呀，大得我差点找不到你，大得我怕找不到自己，武燕，我有点怕。”

“现在知道怕了，晚喽。”

张桦知道武真走了，走的那天他远远的看着她，他不能确定她还能不能回来，她如果顺从了他她就不是武真了，这样也好，不在眼前反而觉得他好呢？武真走了之后再无音信，武妈妈更是不管不问，她是真的伤了心了，武杰那也问不出什么，他知道武真不让告诉他，怕他去找她吗？其实武真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直到两年之后，辗转从武燕那里得知武真的电话号码，通了以后，激动却不知说什么好。听着期盼已久的声音，似乎过了千年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