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花落的声音(45)
我僵在原地,左手走了两步,上酒店门口的楼梯,被绊了一下,摔倒在楼梯台阶上,我犹豫了一下,快速跑上去扶左手,左手艰难的站起来,手磕破了,有血渗出来。我慌慌的从口袋掏出手绢,胡乱的按在左手的流血的手指头上。左手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出租车司机朝我的方向喊:“哎,你快点儿,我等你的时间也得开着计价器,都算钱的。”
我扶着左手进了酒店,在房间门口,左手受伤的手掏不出牛仔裤口袋的钥匙,我迟疑着从左手牛仔裤口袋中拿出钥匙,我感觉自己有些紧张,我看见手里的钥匙在抖着,插了好几次都没插进房门的钥匙口。
左手一直低着头,表情僵硬的象冰雕,我战战兢兢的把钥匙递向左手没有受伤的手,左手没有动,过了一会儿,左手很突然的用没有受伤的手握住我拿着房间钥匙的手,准确的将钥匙插入钥匙口,钥匙在钥匙口里面向左转三圈,然后再向右倒回一圈,门锁发出咔哒的声音,门开了。
左手径直走了进去,我看看自己手里捏着的钥匙,我的手心汗津津的,我艰难的跟着左手进去,把钥匙递给左手:“钥匙给你,我下去了,出租车司机还在楼下等着……”
左手背对着我,哦了一声:“放到门边的柜子上吧。”
我往门后的柜子走去,把钥匙放在柜子,转身刚走,我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拽住,我转头看见左右冷淡的表情,我疑惑的看向左手:“怎么了?”
左手的喉结动了一下,眼睛直直的看向我,声音冷淡让我很想打寒战:“阿瑟今晚,跟你说什么了?”
“没,没说什么。”我摇头,甩开左手的拽着我手臂的手:“出租车还在楼下等着,司机说计价器开着的……”
左手往后用力拽了我一下,我踉跄的撞到左手身上,左手的眼神,象冰块一样生硬:“阿瑟,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我都看见了他有跟你说话,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我毫不退让的看向左手有些暴怒冷漠的眼神,左手喘着粗气:“我就知道,你只会听阿瑟说的,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我忽然很想笑,我拿开左手握着我手臂的手,竟然真的笑了,我看着左手的眼睛说:“阿瑟说了,能做九九不做十足,事情到了完美极致的程度,就都没了退路。”
琉璃碎
夭夭给我开门的时候打着哈欠:“怎么这么晚?你喝酒了?”
我恩了一声,跟着夭夭进了房间,夭夭住着一室一厅,很温暖。进了卧室,我脱了大衣就倒在床上,夭夭打着哈欠关了灯,也慢慢上了床,我闻到夭夭身上很好闻的味道,象香水。
夭夭推开我,笑:“干什么啊你?睡觉睡觉。”
我转脸看黑暗中的夭夭:“你用什么香水了?”
“什么都没用,怪了,怎么都说我身上香?”夭夭往山上盖了盖被子,有点儿自言自语。“对啊十八,我是听别人说的,说女孩儿在变成女人之前,好像身上都有香香的味道,自己闻不到,别人就能闻到,你听说没有?你身上有没有?让我闻闻?”
夭夭突然掀开被子朝我扑来,吓了我一跳,我和夭夭撕扯起来,夭夭喘息着笑:“哇,十八,你皮肤好滑啊,咦,你味道很香啊,象茉莉……”
我推开不正经的夭夭:“你老实点儿,你听谁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许小坏啊。”夭夭抱着被子咯咯笑着
我泯泯嘴唇,看着夭夭:“夭夭,你说许小坏……”
夭夭眨巴着眼睛,接着笑:“许小坏怎么了?”
其实我想问夭夭,许小坏身上是不是还有那种女孩子的香味儿,可是觉得我这样问会很恶毒,我咽了下去,也笑:“你说许小坏怎么懂那么多?”
夭夭吃吃笑:“那是。”
我转脸看着窗户外面,北京的天空如果说还能看见亮晶晶的星星眨巴眼睛,基本等于编笑话,我想起婴儿小时候,粉嫩粉嫩的,香香的味道,想着想着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听见了开防盗门的声音,我转身,没看见夭夭,卧室的门半开着,客厅的灯亮着,我听见客厅有人说话,有男人的声音,还有夭夭的声音,声音都不大,我仔细听了听,男人的声音是冯小北,冯小北也在这儿?
夭夭说:“这都几点了?你还过来,太不方便了。”
冯小北有些沙哑的声音:“想你了,我晚上跟人喝酒了,想你就来了。”
夭夭的声音也有些异样:“那你你直接回家啊,来我这儿算什么?”
冯小北好像笑了一下:“来你这儿睡沙发,守着你我心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