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奴(952)
“多谢妹妹好意。”
耶律观音面露又羡又妒之色:“姐姐,刚刚四太子的态度,奴家可是看在眼里,他对姐姐的一片心意,原来远在那个贱人之上……”
王君华毫不掩饰眼里的得意之色,仿佛服用了一副最好的灵丹妙药,胸口的伤痛立刻轻了一大半:“奴家一直一直担心四太子被那狐狸精迷惑,今天才知,没有,他一直顾念着奴家对他的忠心耿耿……哈哈,花溶这厮贱妇,这次我们要一鼓作气,将她打得再也不能翻身……”
她受伤,一口气说了这些话,便喘息起来,耶律观音凑在她耳边,低声说:“四太子……”
王君华笑得益发得意:“是的,四太子开始怀疑她了……这贱人,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赶在那个时候回来……妹妹,那个孽种现在如何?”
两人声音都极低,仿佛耳语。尽管如此,耶律观音也再次环顾四周,确信帐篷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才低声说,“打听不到,那厮贱妇把守了帐篷不让任何人靠近,还在想法医治……”
王君华有些紧张:“还能不能救?”
“那厮贱妇也不知是用了什么灵药,小野种也命大,竟然还不死。但是,他要活过来也不可能,因为这药根本就没有解药……”
王君华略略放心,得意非凡,陆文龙除掉,花溶失去了最有利的凭据,还有何惧?
“花溶啊花溶,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千里迢迢追来,是想杀我?可惜,你杀不了我,现在,该轮到我杀你了……”
耶律观音终究不放心:“可是,四太子对她还是十分恩宠……”
王君华不屑一顾:“恩宠?四太子关键时刻,可从没选择过她!”
耶律观音见她满脸的得色,受伤也成了考验四太子恩宠尺度的试金石,她内心妒忌,却又心生一计,事到如今,自己算是完全洗白了,谁也怪不到自己头上了。
她一转头,见王君华得意的眼神有些奇怪,可是,一转眼,她以为自己花了眼。两个女人各怀鬼胎,耶律观音又虚情假意地安慰几句后离去。
帐篷内,寂静无声,唯有门口的一只锅子咕嘟咕嘟在煎煮着草药。锅子就在花溶的视线里,她盯着锅子,又摸摸儿子的手,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如果毒性蔓延,儿子真的就小命不保了。
一个人奔跑着靠近,满头大汗,满脸还是怒气冲冲的,如一阵风卷进来:“花溶,你到底又要给儿子服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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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溶正在喂儿子喝一碗褐色的药汁,孩子昏迷不醒,只能强行灌下去,他依旧无知无觉。
金兀术拉上门帘,外面是成排把守的士兵,真是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就连武乞迈也捏一把汗,以为四太子冲进去必然杀掉花溶。
帐篷里彻底安静下来,金兀术喘一口气,先去看看儿子,确信还活着,才气急败坏:“花溶,我按照你的意思办了,你还想怎样?”
花溶放下碗,轻轻擦拭干净孩子嘴边的药汁,才抬起头,盯着他,一时有些恍惚。明明是演戏,只怪他太逼真,又或者是昔日的伤痕太深?举刀的那一刻,想起当年王君华的那一刀,四太子的那一耳光,所以,到此,反将演戏当作了真实,四太子,真心假意,谁能揣摩得清楚?
“四太子,谁知道你是在演戏还是你的真心?”
金兀术几乎要跳起来:“没良心的女人,现在王君华已经伤得半死不活,再也不可能悄然逃离,你难道还不放心?”他愤愤不平,“花溶,若不是因为你,本太子怎会再和那么恶心的女人周旋?”
花溶似笑非笑,恶心?这时就觉得王君华恶心了?
金兀术看着她的神情,面上一红,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自己也觉得奇怪,当初自己怎会看上这样的女人?只要一想起赵德基这样卑鄙的阳痿,秦桧猥琐的嘴脸,自己仿佛也变得不干不净起来。
“喂,花溶,她来之后,本太子可是从未再碰过她了……”
“四太子,这是你的私事,范不着向别人汇报。”
“你又不是别人!”
不是别人?自己还会是什么人?
他脸上忽然露出得意的神情:“花溶,你收下了本太子的王妃头冠、腰带……你休想抵赖!”
这一刻,眼里满是狡黠,却不是战场上的凶悍,也不是朝堂上的算计,而是一种非凡的得意,花溶忽然有一种错觉,这一刻,金兀术看起来竟然像一个好人。
她迷惑地看着他,摇摇头:“四太子,我真不了解你。你总是前一刻甜言蜜语,后一刻痛下杀手。到底哪一面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