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奴(710)

作者:月斜影清

“九哥,您可以调查……”

“好,朕马上调查。”

赵德基立刻唤了张去为等太监,恰巧王继先也进宫替小刘氏诊治。张去为自然力证王君华在家里,而王继先更是笑着说:“王氏前几日还曾到臣家里吃饭……”

赵德基皱眉说:“天薇,你可服气了?”

天薇的心慢慢冷下来,擦了擦眼泪,也不多说,又行一礼,就告辞了。

婉婉的灵堂设在郡主府,前三天,主要的达官贵人就陆续来吊唁了。天薇不眠不休地守在灵堂里,跪得双腿麻木,却不再流泪,任人怎么劝说也不离开。

深夜,一个人悄悄进来,行礼,上香。天薇神情有些麻木地看着来人,一时没认出他是谁。行礼完毕,那人才走到她面前,低低叫一声:“公主,你需保重。”

天薇这才认出,此人竟然是马苏。

由于男女之别,臣属之别,她已经许久不曾见到马苏,这时一见,方觉得此人竟然是世上唯一可以信任之人,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只自言自语低声说:“婉婉死得冤枉。有一天,奴家一定也是她这样的下场……”

马苏心里一震,他也觉得婉婉之死疑点甚多,堂堂大宋的郡主,怎可能被抢劫犯所杀害?真是古往今来闻所未闻的怪事。

但此时他根本不能和天薇多说几句,只能再以目光示意:“公主,你一定要保重。”

天薇淡淡点点头,目送他离去。赵德基见这唯一的妹妹如此,又微微发了些善心,下令再为公主府增加100侍卫,保护她的安全。

花溶夫妻到达临安时,已经是来年的正月末,正是婉婉之死沸沸扬扬之时。

二人沿途安排一些民众到襄汉的投靠事宜,耽误了日子,竟然比王君华等都要落后七八天才赶到。婉婉的死,犹如当头一棒,二人一下被震懵了,再也顾不得礼仪规章,立刻就直奔郡主府吊唁。

这一日,天薇仍旧守在灵堂前,见二人冲进来,跪地就嚎啕大哭,她虽悲哀麻木,也觉意外,但看见跪着的人竟然是岳鹏举夫妇,这一下,如何还能忍得住?只叫一声岳夫人,花溶回头,二人抱头痛哭……

岳鹏举虽已见惯生死,但忆起婉婉的音容笑貌,他夫妻和婉婉情分特别,待她如小妹妹一般,没想到这一别竟然是永别,那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再也见不到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此时此刻,岳鹏举也忍不住泪流满面,比被迫班师回朝时,更痛心疾首。

三人痛哭一会子,还是岳鹏举先镇定下来:“公主,您尤须保重……”

花溶悲哀中听得丈夫的声音,不自禁放开天薇,才见她神情憔悴,形销骨立,已经不成人样。天薇依旧痛不欲生:“伯娘不在了,婉婉也不在了,这世上,就奴家孤零零一人……”

花溶见灵堂里又有人来拜祭,就扶起天薇:“公主,先去歇息一会子……”

天薇这些日子劳心劳力,早已渴望有倾诉之人,见了岳鹏举夫妻的到来,直如一根救命的稻草,抓住她的手腕:“岳夫人,奴家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在灵堂的偏厅里,天薇屏退左右,只三人对坐,相向而泣。

花溶低声问:“婉婉之死,可有蹊跷?”

正文 第358章 召见

天薇便将婉婉上奏赵德基,秦桧称“恩相”一事,以及怀疑王君华去金营一事详细告诉了二人。二人心里无不骇异,杀婉婉者,一定是秦桧夫妻。这对狗男女,竟敢胆大到如此地步。可是,秦桧做事的手段,必不会留下任何线索,如今又抓到了替罪羊,无凭无据之下,又如何能替婉婉申冤报仇?

天薇泣不成声:“岳夫人,我真怕自己也逃不过王君华的毒手……”

花溶强忍悲痛,柔声安慰她:“你今后进出时多带侍卫,想来秦桧那对狗男女还不敢如此大胆……”

“奴以前以为,逃离了金国便是安身立命之地,不想回来后,又是龙潭虎穴……”她想起王君华的狠毒,再一次不寒而栗。

堂堂大宋的公主、郡主,都被王君华这厮贱妇害到如此地步,岳鹏举夫妻气愤填膺,但一时根本寻不出“报仇雪恨”的良方,只得又好生抚慰天薇几句,不得不告辞。

一路上,夫妻二人均沉默不语,岳鹏举握着妻子的手,但觉她手心冰凉,毫无温度,用力一握,花溶缓缓说:“天薇熟知王君华的底细,秦桧如今一手遮天,纵然她贵为公主,又怎挡得了秦桧夫妻伸出的毒手?”

岳鹏举没法回答,这一切的祸根,自然就是赵德基。有他庇护,谁也逃不脱秦桧夫妻的毒手。

花溶不禁又想到自己夫妻的命运,到现在,她根本不知道等待自己夫妻的,将会是何等可怕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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