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奴(684)

作者:月斜影清

和金军决战的日期已到。按照部署,岳家军主要分为三路,张弦率军驻守西边,而王贵率军驻守东边,岳鹏举居中,率军亲自做前锋。出兵前的阅兵仪式由王贵负责。岳鹏举亲去参加第五六军的阅兵仪式。

校场上升着巨大的“岳”字旗,士兵们绯红军衣,盔甲齐整,鄂州百姓闻风前来参观,围得人山人海。岳鹏举本人头戴大铁篼,身穿重甲,腰上悬一把利剑,骑着黄骠马纵入军营。当然,场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花溶。她也一身轻便利甲,英姿飒爽,驰马和岳鹏举并立,从靖康大难以来,她先后射伤宗望、金兀术,在岳鹏举军中打出唯一的“花”字大旗,海上护驾,苗刘兵变护驾,早已声名远播,多年来,几乎已经成了军中的精神鼓舞。

他夫妻二人正是最好的年华,主帅威严雄壮,妻子英武秀美,真正是巾帼不让须眉,围观的百姓一径大声叫好。

她此时前来,正是为了教众将士们唱《满江红》,她一领头,三军开口,震天动地的歌声就传唱开去。围观的百姓听得这曲子朗朗上口,也很快学会,并就此广为流传。

歌声一停,岳鹏举纵马来到最前面的亲军面前,高声喊道:“众将士满怀义愤,躬行天讨,吊民伐罪,唾手燕云,皆在此举!”

由于金军摧毁赵氏宗庙陵寝的消息已经传开,古人对先人祖坟看得极重,“君父受辱”便是国家受辱,国家受辱,便是自己受辱,加之前面幕僚们部署的动员工作已经很充分,众将士满怀义愤,众志成城,开赴前线。

而金国方面,金兀术也在开封的龙德宫举行出兵前的最后一次军事会议。他面南居中坐第一把交椅,赛里、韩常、突合速、降将俪琼以及金国其他重要将领不野、翟平等分居左右。

俪琼的投奔,对于金军的士气起着莫大的提升作用,金兀术先对俪琼一番封赏,然后他故意问俪琼:“你也认得岳鹏举,可知他如何?”

俪琼自然不敢说畏惧岳鹏举,便说:“岳鹏举虽然在宋军中最是敢战,但下官观他多次用兵,不如四太子韬略。加之宋国内秦桧当道,倡议和战,众将不相救援,现在只剩岳鹏举一军孤军深入,四太子不妨迎头痛击!”

金兀术很满意他这番话,兴奋地说:“夏日炎热,我军不耐酷暑所以屡次败北。现在正是秋高马肥之际,金军自然要大展手脚。我大金兵马适合平原驰骋,可保必胜……”

众将均知这是出征前,大元帅的吉利鼓舞之词,但瞎了一只眼的韩常和挨打的突合速,依旧垂头丧气,不发一言。金兀术自然心里有底,早已下令把开封城里的随军家眷全部转移,已经做好打败了就逃跑的准备。

岳鹏举率军再次抵达郾城。沿途,不时接到探子对金军动向的回报,他稳居阵中,只叫全军人马戒备休整。这支人马实足9000人,六千骑兵,三千步兵。因为操心三方面的部署配合,他虽然并不亲上战阵,却日益操劳。他的卧室连日敞开,只要是军情,不分昼夜,立即通报。

花溶也衣不解带地陪着丈夫,见他日渐消瘦,便在饮食上更加精心地照顾他。这日晚上,二人一起看地图,岳鹏举忽问:“十七姐,你若是四太子,你选择哪路进攻?”

花溶思虑一会立即说:“东西兵多,郾城兵少,并且由你亲自坐镇,我是四太子,必然杀奔郾城。”

金兀术上次败走郾城,是还没靠近,就遭遇几场暴风雨,冲断桥梁,人困马乏,可谓是败给了天时。现在已经是秋末初冬,只下了两三次雨,便日日晴朗,沿河水逐渐枯竭,放眼,便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正是金军最适合的气候,最适合的大兵团拐子马两翼冲锋。

花溶心里隐隐担忧,果然,第二日接到战报,正是四太子亲自领军往郾城而来。

岳鹏举从容布阵,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军中主将幕僚,杨再兴、朱芾等都觉意外,因为按照以往的规律,都是步兵在前,骑兵作为奇兵,机动作战。杨再兴提出疑问,岳鹏举就说:“金军善于用拐子马冲击,我们现在骑兵多于步兵,不妨正面来一场骑兵大会战。”

众将皆服,岳鹏举立刻部署战阵,就在城外的开阔地,中间树立“岳”字大旗,分为四阵,互相配合,中间阵营又以每百人为一列,一字摆开。

这是一个晴朗的日子,阳光当头,颇有初冬的暖意,刚过晌午,前面烟尘四起,正是大金兵马杀来。

金兀术此次共率了十二万兵马,他对平原骑兵作战很有自信,亲自率了15000人做前锋,韩常和两名千夫长随行,而赛里和突合速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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