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奴(522)
花溶的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也不知自己究竟是落在苗刘手里还是其他人手里,命运如何,真不敢设想。
王君华听得屋子里传来的那声惨叫,喜出望外,看侍女出来,低声说:“每次送饭都如此这般……”
她拿出一块银子,侍女急忙接过:“奴婢一定按照您的命令行事。”
“好,你下去吧,不可向任何人提起。”
“是。”
王君华慢慢往前走,穿过这栋院落,前面的院子里,一阵扑鼻的梅花香味,原是满园的腊梅盛放。
她折一支梅枝放在鼻端,这才袅娜地往前面的暖阁而去。
这是一处全木屋做成的暖阁,即便东南大富之家也很含有。屋子里铺着整块的大地毯,隐藏嵌入式的壁炉里,生着的是专供王公贵族的无烟优质煤炭,没有丝毫的烟雾,屋子里却温暖如春。
屋子里放的床榻,精美绝伦,绝非东北苦寒的土炕可比,此时,墙角的钧窑大花瓶里,插着一大束的腊梅,芬芳萦绕,沁人心脾。桌上放着冬日时令的几碟腊味,一些唯有南方冬日才会有的新鲜的菜蔬,冰冻冷藏的鹿梨浆,冰裂纹的官窑瓷盏盛满芬芳的美酒。
宽大的太师椅上,铺着厚厚的白色绒毛丝织品,人陷坐进去,柔软而温暖。他端着酒盏,很是欢喜地看着地毯上,一个粉妆玉琢的孩儿追逐着彩色的琉璃珠子,玩着弹珠,兴奋地爬来爬去。
孩子玩累了,加上屋子里温暖,一会儿,额头上微微浸出汗珠,翻身爬起来就奔过去,挥舞着胖墩墩的胳膊腿儿:“阿爹,阿爹,妈妈呢……妈妈到哪里去了?”
他搂着儿子,笑着拿出三支拨浪鼓和一串糖葫芦:“儿子,你看这是什么?”
小孩子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住了,接过糖葫芦咬一口,双眼晶亮,却又问:“妈妈呢?我要妈妈……”
“儿子,你看这是什么?”他又拿出一块黄金做的精巧的玩意,是一只牛头麒麟身的怪物,按着机关就会哞哞地叫。孩子被这新奇的物事吸引,立刻拿着玩意爬下父亲的膝盖,坐到地毯上玩儿。
终究是小孩儿,玩累了,倦得眼睛都睁不开,只喃喃问一声:“我妈妈呢”,就被旁边的一名侍女抱进屋子睡觉。
孩子一走,王君华才扭着身子从门外进来。
此时,她已经除去了身上厚厚的伪装的黑袍,以及为了改变身形,隐藏在里面撑着裙裳改变走路姿势的圆铁圈。她脱下上好的白色貂皮裘衣,这样好的毛裘还是在金国时带回来的。她随手脱下放在一边,里面是一件水红色的窄腰裙裳,精工细作的一层花纹,下面可以看到高耸的胸脯。
雾里看花隔一层,公子喜爱青春的胴体,但风韵犹存的女人,自然有少女所不及的风韵。这些日子,她自认已经很了解公子,媚笑着走过去,挨着他,为他斟一杯酒,喂到他嘴边,自己也喝一杯,脸上立刻泛起一朵桃花。
她的手抚摸在他的胸口,每一分每一寸都在邀请,充满魅惑,引导着他的手摸在自己高耸的胸脯,声音媚得出奇:“公子……”
他拥住这具已经熟悉到厌恶的身子,南朝的美人实在是数不胜数,相较之下,这具身子,再也没有昔日的诱惑。此时,他也带了几分酒意,就问:“你怎又来了?”
“昨日御史大夫传令老狗回去复职,说朝廷还有嘉奖……”她媚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多谢公子棋高一着,妙手安排。”
他哈哈大笑:“如此甚好,如果所料不差,你很快可以成为宰相夫人了……”
她知道,公子每一步都步步为营,除了秦桧,朝里一定还有金人的耳目,虽然不知是谁,却更对公子五体投地。
她娇嗲地笑一声,又有点疑惑:“真的么?”
“自然。很快,翟汝文将被罢免。”
“为什么?”
他只笑不答:“你就安心做你的宰相夫人好了。”
王君华识趣地不再追问,低头,但见他赤脚坐着,如文人士大夫一般。她知道,这是公子的习惯之一,在南朝的时候,气候温暖,他便喜如此,随意放松身心。
他坐在地上,在旁边的小几上摊开,拿起一卷纸,纸上的字迹是小孩儿的,他看得异常开心:“儿子书法大有进步。”
王君华立刻恭维:“小公子继承公子的智慧,自然聪明过人。”
他很是喜悦,提笔在儿子写的字上眉批,边写,边抖动脚趾。王君华忽然做了一个从未有的举动,俯身,一下亲吻住他的脚趾。
他吃一惊,她却媚笑起来:“奴帮公子止痒。”
脚趾头被她的舌头轻添,十分舒适,好一会儿,他笑说:“好了,我不日将启程回去,你想要什么赏赐?看在你如此服侍的份上,一切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