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奴(26)

作者:月斜影清

花溶远远地眺望着,看得眼睛都疼痛了,仿佛太阳照进了眼眶里,红得跟血似的。心里无比的绝望,她实在想不出来,自己以后还有什么逃亡的机会。

难道就要一辈子被囚禁在这个海岛上,陪着这个可怕的海盗头子?

秦大王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前面那些战船,还有那片悬崖峭壁:“丫头,这里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老子不放人,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走。”

她恍若未闻,抬头看看这一片海岸线上的椰子树,绿,绿得那么铺天盖地。

也许是因为上次抢来的财物太过丰盛,海盗们好些天毫无动静,只在岛上打猎、狂欢,喝酒赌钱。

渐渐地,花溶发现岛上的女人也多起来了,这些女人不再是撕心裂肺地呐喊,也没有被绑在树上,她们衣着十分暴露,时常还有娇媚的欢声笑语——这些发了财的强盗,某一天驾船出去,招了许多妓女回来。

每当有极品鲜货的时候,小海盗们自然也不会忘记“孝敬”秦大王。偶尔,秦大王也会在那些充满风情的妓女身上寻欢作乐,但是,通常绝大多数时候,他还是在自己的“皇宫”里。除了赌钱喝酒,他也派出好几拨人,好像在筹划着一单很大的买卖。

正文 第二十章 避孕丸

当今天下大乱,曾经不可一世的辽国,在后起的金国强攻之下,很快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除了雄才大略的金主外,他手下更是强将如云,尤其是皇弟完颜晟,更是年轻有为,力能缚虎,能征善战,金国的势力也越来越强大,完全阻断了本朝对外的一切贸易通道,随时有挥鞭南下的可能。

但本朝的皇帝显然还沉浸在他的浪漫的诗词书画艺术里,时而联金灭辽,时而联辽灭金,国家大事,如同儿戏,毫无国家信义和气节可言。太监王爷童贯做了劳什子的大将军,每次带军打仗,领了军饷就带回家里,然后,开拔队伍问当地地方官筹措军饷。如此军队,自然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言,无论是遇到辽军还是金军,迅速落花流水,一溃千里。除了当今天子和他的充满艺术细胞的大臣们,哪怕是最寻常的百姓也意识到,国家很快要灭亡了。

丝绸之路早就阻断了,海上贸易通道也越来越冷清,经济的凋敝,令海盗们都要逐渐没有“生意”可干了,因此,劫了上次的“花石纲”后,秦大王一获得消息,还有一批财宝将走水路时,不禁欣喜若狂,准备捞了这一票就收手了。

秦大王忙着跟妓女寻欢作乐也好,还是研究他的“生意”也罢,只要不看到他,花溶就觉得放松。因为她不再反抗,秦大王逐渐地就放松了对她的监视,而且,他早已下令驻守海口的海盗每天严格检查出海的人,没有他的谕令,决不许离开,所以,他自己也很放心,只要还在这个岛上,就不怕她插翅飞了。

好在岛上有许多抢来的书籍、字画,还有岳鹏举相伴,花溶每天教他读书习字,日子一天天也就过去了。

秦大王偶尔兴起,也会带她去海上坐船吹吹海风,每当这时,他就会讲起一些海中的趣事,花溶每每都是漫不经心,却暗地里苦学如何掌握驾船的技巧和方法,而少年岳鹏举因为曾随海盗出海,对航行也略知一二,姐弟二人心下早有默契,除了读书习字,就完全是在琢磨如何自驾逃亡了。

这一天,秦大王又带她去坐船,两人在船上喝酒。

秦大王喝了一杯,问她:“丫头,那个被诛的武将跟你家是什么关系?”

她没有隐瞒,淡淡地讲了几句。原来,那位武将只是她家的一名远亲,两家平素从无往来,但是,事发后,她家却遭到牵连,莫名其妙地祸从天降。她的父亲是个落第的秀才,好在家里还有几十亩田地、几家佃户,日子也还过得去,年过半百才生下一女,自幼宠爱,教以读书习字。她的母亲则是寻常小户女子,生性泼辣。当丈夫提出给女儿缠足时,立刻大吵大闹,怕女儿疼痛。

老夫少妻,女儿娇小,秀才自然也不坚持,女儿便也不缠足,野丫头一般地长大。没想到这场莫名其妙的祸害袭来,一家三口被连带充军发配,半路上,老父病弱体虚因为走不快,被押送的官兵活活打死,母亲也支撑不住寻了短见,剩下她一人混在亲眷里,亏得一双天足跑得快,换了男装,没有死去。半途上,押送的人发病,放松了看守,众人逃跑,正要出海避难,却又遭遇海盗,死伤惨重……

秦大王放下酒杯:“丫头,是谁杀了你父亲?老子去给你杀了他报仇。”

她淡淡道:“自然是昏君了,他不下旨,我父母怎会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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