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分数精后我体重暴涨(39)
这里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砖一瓦都饱经沧桑,墙根生着青苔,就连阳光也像自带做旧的效果,迷离如琥珀。
不知从哪户人家传出了悠扬的歌声:“天涯呀……海角……”。
这是民国时候的著名歌星周璇的《天涯歌女》,听着令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
两人路过一面爬满了牵牛花的墙壁,一朵好奇心过于旺盛的粉蓝牵牛花悄悄地从墙上抬起头,初晴连忙冲它摆了摆手,示意它乖一点。
——这幢房子八成住着一个花精。
祁天没看到她的小动作,“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好裁缝?我觉得你还是去专卖店买衣服算了。”
“可别这么说,朱爷爷听到会生气的。”
初晴转头望了他一眼,“我都说你不要跟着我了。看你刚才在公车上晃来晃去那样儿,应该从来都没挤过公车吧?”
这句是在暗刺他不食人间烟火。
要是别的女孩这么说,祁怼怼早就连回三句,怼到别人说不出话。
但这不是别人。
于是祁天不吭声,脸色却有些不好看。
小姑娘突然凑过来,笑眯眯地说:“……真是辛苦你了呀。”
湛蓝的晴空中,一朵白云悠悠飘过。
她的笑颜清朗如晨风,明媚似春樱。
祁天的心“咯噔”一声,仅有的几分不快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即又想:自己居然这么好哄,实在是……太崩人设了!
正胡思乱想,初晴在某个住户门前停下了脚步:“到了。”
这户人家门口不大,两扇灰扑扑的木门虚掩着,门板上弯弯曲曲地写着两个白色的大字,字迹又细又淡,祁天仔细辨认后才认出上面写的是——织衣。
初晴轻轻叩了叩门环,门内却没人应。
祁天不耐烦,伸手把门一推,一个小小的前院出现在两人面前。
院子里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花盆,盆里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郁郁葱葱,姹紫嫣红。
前院的另一头有一个月亮门,穿过月亮门,就看到了一个大概有一百平的长厅。
厅子的两面墙都是落地玻璃,照得厅内亮堂堂的。
厅里立着一排排的木柜,木柜被分成了一个又一个的长格,有点像图书馆的书柜,所不同的是这里的每一格都堆放着不同颜色的布料。
有的皓白如冰雪,有的暗沉如黑夜,有的绚丽如彩霞,有的朴实如木石。
“朱爷爷!”初晴叫了一声。
长厅那头的一个小小的房间门开了,一位有些驼背的老人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老人长得很瘦,鼻子上却架着副又圆又大的眼镜。
“谁呀?”老人的嗓音有些嘶哑。
初晴走上去,轻声地说了几句。
祁天只听到“环翠路”、“初家”这两个词,大概是在介绍她自己。
他怀疑地望着那个老头子,老得快要走不动,真的能裁衣吗?
正这么想着,朱爷爷抬眸望过来,那双小眼睛里精光四射。
然而不过一瞬,他就垂下了眼睑,慢吞吞地转了一个身:“要参加宴会啊,我拿一块布料下来,看看合不合适。”
说着,他颤颤巍巍地搬来了一把长木梯。
这把木梯子是由几条用布绑在一起的细木枝做成的,看上去瘦骨伶仃,轻飘得很,根本无法承重。
要是让他踏上这样的木梯,说不定一把老骨头都会摔碎。
祁天走上前说道:“那块布料放在哪里?我来帮您……”
老头子一脸嫌弃地打断他:“呿,你这么笨手笨脚的,别把我的布料搞坏喽。”
朱爷爷看也不看脚下,踏上了木梯。
说也奇怪,看似不像样的木梯一点抖动都没有,稳稳地支撑着他,
老头子越爬越高,在靠近天花板位置的一个木格中取出一匹银白色的布。
这匹布的颜色有些奇特,就像月色笼罩下的银霜,清冷而又纯洁。
朱爷爷一手抱着布匹,慢慢爬下来,向初晴招了招手,“你进来量一下尺寸。”
祁天望了望长厅尽头的小门,问道:“为什么要进去量?在这里量不行吗?”
“你这人怎么那么多问题?”朱爷爷瞪了他一眼,“这是我的店,进了我的店就得守我的规矩!”
门内是一间略显阴暗的小房间,屋子中间放着好几架缝纫机,两边摆着几张桌子,桌上堆满了各种颜色的碎布。
朱爷爷从桌上碎布堆中抽出一条软皮尺,随手往初晴身上一撒。
那条软尺竟然自己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