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655)
安容踩着一地的碎片上前,还未请安,便听到侯爷的询问声,“那日,是你让人杀了庄院上的婆子?”
安容望着侯爷,杀婆子不是她指使的,是暗卫自己拿的主意,不过她知道,所以安容点头了,“是我。”
侯爷眼睛瞬间凝了起来,“你知道大夫人不贞的事,为何不告诉我?”
如果不是李大夫无意中说起昨天安容问过他相同的事,他都不知道,比他先知道这事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安容对侯爷供认不讳,当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
是沈安姒求她去查二姨娘的死,安容才查到沈安姝的身世之谜。
侯爷敛眉,“你可知道那奸夫是谁?”
是你庶弟,我的二叔。
安容心中道,但是这话她不敢说,她怕侯爷会气冲脑门,去杀了二老爷。
无缘无故杀庶弟,兄弟阋墙,这是大忌,会毁了父亲。
可是抖出二老爷勾搭亲嫂的事,父亲的颜面会荡然无存,会沦为京都的笑柄,同样会毁了父亲。
所以,安容摇头了,声音里还带了抹惆怅和失望,“女儿不知道。”
侯爷望着安容,眸底带了些质疑,好像在怀疑安容是在欺骗他,明明知道,却故作不知。
可是安容的神情又不像是在作假,若是知道,昨儿就不会去问李大夫了。
侯爷觉得自己多疑了,他摆摆手,让安容出去。
安容知道侯爷的烦躁和愤岔,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枕边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子,他需要好好的静一静。
但是转身前,安容还是忍不住将心里最好奇的事问了出来。
“父亲,若是九妹妹和七弟都不是你亲生,你会如何?”安容问道。
☆、第三百四十四章 好等
安容的说话声轻柔,像微雨细风,拂过湖畔嫩绿的杨柳枝,带起圈圈点点的涟漪。
可是就在这样的涟漪,却像是一把沉重的铁锤,一把砸在侯爷的心尖上,顿时将一颗脆弱的心,砸的鲜血淋漓。
侯爷的眸光在安容话音落地的时候,便燃起鲜血般的狠戾,那是一种杀意。
虽然侯爷没有说话,但是安容知道,侯爷不会留下他们。
安容悄悄的退出门外,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还有畅意欢快的飞鸟,安容轻轻一叹。
对于侯爷的决定,安容能理解,只是她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大夫人会和二老爷勾搭上。
难道父亲满足不了她的*吗?
还是她根本是欲壑难填,一边占着侯夫人的身份,享尽羡慕的眼光,一边和二老爷在密道享受偷情的刺激?
这样的人,便是千刀万剐、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还有那不该有的孽种,大夫人种下的因,就该他们母子去承受那样的果!
安容这回的心够狠,不会觉得沈安姝和沈安孝小小年纪,是无辜的。
他们无辜在哪儿?
上一世,最大的赢家就是他们!
他们活的恣意,潇洒,是踩着多少人的鲜血!
一想到,上一世偌大一个武安侯府,全被那对奸夫yin妇所得,他们还占了贤良之名,安容想想就能把自己给呕心死了。
芍药站在一旁,瞧见安容作呕,不由的担忧道,“姑娘,你没事吧?”
安容摆摆手,觉得头有些晕,“只是想到一些呕心的事罢了。”
安容想到一件事,觉得和大夫人很像。
崇德县号称贤良县,有十七座牌坊,都是奖励那些为夫守节一辈子,侍候公婆,抚育子女,受到的朝廷嘉奖。
后来第十八座牌坊,是给一个钱姓寡妇,她抚育一双儿女,照顾公婆,真是尽心尽力,鞠躬尽瘁。
朝廷嘉奖她,特地赐了座牌坊给她,可是那牌坊就是竖不起来。
不是砸死了工匠,就是倒塌。
后来一查,那钱寡妇哪里贤惠了,人家夜里和奸夫在野地苟合。
这样的人怎么能称之为贤良淑德,为夫守节?
当时京都笑传:当了*子还想立牌坊,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大夫人和她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人家钱寡妇的夫君是战死沙场,大夫人确是生生害死了父亲!
钱寡妇是浸猪笼,沉潭的下场。
这也应该是大夫人的下场!
安容朝前走,在芍药努力说笑下,脸色才缓和了起来。
安容迈步进院子,就有丫鬟道,“四姑娘,桃媒婆在九曲亭等你。”
安容点点头,朝九曲亭走去。
九曲亭,坐落在湖上,用木板搭的路,正好要转九个弯,故而叫九曲亭。
这名字,还是安容改的。
桃媒婆坐在那里,手里的大牡丹花团扇摇的是呼哧呼哧作响,一边再催,“你们家四姑娘到底什么时候来啊,这茶一杯接一杯的喝,肚子都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