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梦里鲨了你(56)
“你怎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他一边微微急促的呼吸着,一边带着满身寒意走到她的面前,握住了她的手臂。他用的力道很大,但赵新月一声不吭,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以后不可以这样了。”他咬字用力地说道,“以后回家晚了,要给我打电话。不要吓我。”
赵新月仍然低着头不吭声,任凭宋容屿握住她手臂的力道渐渐加大。
“姐姐?”他克制地叫她,像是一定要她给个答案,“听到了吗?”
赵新月慢慢地抬起头来,对他笑了一下。宋容屿看清了她笑意里的嘲讽,和泛着红的眼尾,他的手立刻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猛地颤抖了一下。
完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宋容屿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他的心脏里埋了一颗深深的雷。
从赵新月想拿喝酒替他换角色开始,那颗雷就被启动了。每天、每时、每刻,心脏因为她而酸涩难当的每一分每一秒,那颗雷都在跃跃欲试想要挣脱束缚。
还有什么比她的表情更能让他明白,就在今天,那颗雷已经彻底爆炸了呢?
宋容屿喉结滚动。
他慢慢地松开了她的手臂,然后转过身,去端餐桌上的菜。
他知道噩梦和美梦都会醒,但有人醒来窥见端倪,有人却不敢醒。
“姐姐听话,我不该吼你,你别生气。你之前不是说想吃红烧排骨吗,我做了。但已经凉了,我替你热一热。”
他端着红烧排骨放进微波炉里,定好了时。
赵新月看着他垂头站在微波炉前,颤抖的双手微微握起,她说了今天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别忙了,宋容屿。我怎么敢劳烦你亲自动手?”
“马上就好!不麻烦的。”
宋容屿有些慌乱地转过身来,却是不让她说下去了。
他视线无序地在屋子里逡巡着,终于落在门边的快递盒子上:“对了,忙着收拾家里和做菜,你寄回来的快递还没拆。我现在拆了吧。”
从他口中说出的是一个陈述句。
赵新月看着他逃避她般拿了剪刀,拆开盒子外面的硬纸壳,露出里面包装得非常仔细的另一个礼盒。
揭开礼盒,里面是一套黑色的男士高定西装。剪裁用心,一看就价值不菲。
是给他的。
宋容屿脑子里“嗡”地一声。
赵新月又笑了,这是今天她对他第二次露出微笑。笑着笑着,眼角就流出眼泪来。她抬手抹了一下,然后控制不住的吸了吸鼻子,显得非常狼狈。
宋容屿慌了,他快步迈过来要抱她,却被她用力的一把推开。
“宋容屿。”她声音颤抖着,嘴角带着锋利得像是要割伤人的嘲讽微笑,“你还假惺惺的凑过来干嘛呢?是觉得耍我的成就感还不够,想再争取一点是吗?你真是敬业啊,为了和朋友的一个赌约,奉献时间,奉献亲吻,还奉献了自己的床技,要是我要你跟我结婚,你是不是都会假装同意啊?”
宋容屿抓住她的手腕,嗓音干涩:“姐姐,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喜欢你。”
“喜欢?别了吧。”她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我说你以前怎么那么能撩呢,原来你早就计算着要把我玩弄在掌心,看我踌躇不前的丑态。你朋友猜得不错,我的确是个很容易弄上手的女人,你瞧,两个月不到,你就成功地让我变成了一个怨妇。”
“不要这样说自己,姐姐。”宋容屿惊慌地捏紧她的手,“你骂我,骂我吧。只要你别这样说自己。”
“你有什么好骂的呢,该骂的是我。你像是个不需要家的猎人,我就像你收养的一条流浪狗,你养我的第一天就打算要把我再扔了,看我继续疯狂追着你跑取乐。如果我没有发现这件事,你玩腻离开后我会继续待在原地等你,别人打我,骂我,天上下雨,下雪,我都会坚守在这里,一直等到我精疲力竭死了的那天。你不会管,不会在意,因为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宋容屿,你没什么好骂的,是我自己贱。”
赵新月很知道怎么往一个犯了错的人身上捅刀子,她的话句句都像利刃,干脆利落。
“我不怪你不喜欢我,人畜有别,谁又会真的喜欢上一只流浪狗呢?”
宋容屿摇头,他像是落水的旅人,抓着她的手臂像抓着一块浮木。
他慌得语无伦次:“不是这样的,我现在真的喜欢你……我真的……”
在他说话的时候,墙上的时钟早已经跳过了零点。
她的生日到了。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赵新月眼睛里淌落,她看起来伤心欲绝,却硬是咬了牙,没发出一点哭声。
“别再说喜欢我了,我付不起代价了。你知道我现在身上还有多少钱吗,宋容屿?我只剩下400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