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步步惊心(上)(92)
再说下去,面红耳赤的可能就是我,遂拿起筷子准备开始吃,他却挡住我的手道:“今日我给你布菜。”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这些日子的不快已丢到了九霄云外。
我边吃边柔声道:“你这么对待我,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他边挟了箸菜边道:“为了你们两个。”心中不满他这么说,不死心地追问:“只能说一个。”他说了我,我不愿意,说他不疼爱孩子,他说了孩子,我还是不愿意,说他不疼惜自己。到了最后,他再也不肯开口回答,只是满脸溺爱的微微笑着,被我磨得实在受不了,他只好抱起我,放在了床上。
两人相互偎着躺在床上,他抚住我的肚子,叹道:“真希望你为我多生几个。”心中明白他的意思,他的子息确实单薄了一些,如若弘历出现了什么意外,对于他来说,可就是灭顶之灾,毕竟能继承大统的,自目前来看,只有弘历一人具备条件。
我静默了一会儿,侧着身子,看着他,轻声道:“听闻弘时好似病得很重。”他淡淡地望我一眼,握着我的手,道:“希望你不要管,这件事我自有安排。”我仍然续道:“他……。”我话未说完,他看着我,截口道:“我不想让你牵扯这些阿哥之间的事,不想你像当年一样,左右为难。”
自那晚后,他好像很忙,我再也没有机会向他提这件事,不想让他事后后悔,他此时虽是不能原谅弘时,可当弘时真的走了,不在这个世间了,他会有什么反应,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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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破处,红日悠然跃出。
走在清晨的青石路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觉得身子轻松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胎儿过大,才刚刚六个月,肚子已大的惊人,只好不停在锻炼,并在心里暗暗祈祷,可千万不要有什么‘脐绕颈’之类的,这里可是没有什么剖宫产。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我转过身子看去,果然是巧慧和十三。
十三脸上难掩倦色,道:“让巧慧特意去寻我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正欲开口,却发觉他眸底蕴着丝焦虑,踌躇一瞬,压下心中想问的事,道:“出了什么事情?”十三叹道:“三月份俄国使臣来时,我们双方已大致谈好条款,可在实地勘察边界时却发生了一些事,双方达不成一致意见,我们又没有成形的边界地图,无法在朝堂上做出决断,最可气的却是我方派去的两位大臣之间的意见也不统一,没有了耳目,怎么作下一步部署。”
这关系着国家领土,确实是一件大事,我随口问道:“派的大臣是谁?”十三道:“是胡比图与隆科多,隆科多以为‘西边为贝勒博贝所属乌梁海,与俄罗斯乌梁海接壤,其地绵延多长不甚清楚。若不亲临查看,亦不问博贝,实难与俄罗斯会议。’而胡比图则以为‘该乌梁海乃新划定之地,易于议定。而位于额尔古纳河湾之地因原定界之人将额尔古纳河误议为东西流向,故归俄罗斯所属。’要求重点勘察东部边界,后因路程关系,决定先勘察西部边界。”
二十一世纪的蒙古已不属于中国,且那些地名自己又不清楚,听了一遍,脑中并无概念。
我道:“隆科多不是被降职了吗?”
十三脸上闪出一丝笑,道:“他熟悉俄罗斯事务,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机会。”我笑着轻颌了下首,他又道:“找我来有何事?”
他既是忙于朝事,相信自己所问之事应是没有眉目,遂嫣然笑着道:“只是想找人来陪陪我、说说话,没想到你这么忙。”他疑惑地睨了我一眼,道:“果真如此。”我笑着点头道:“当然如此。”十三笑着大声道:“皇兄刚刚下朝,已经回去了,要找人说话,还是找皇兄吧,我可是失陪了,昨夜议了一夜,困得不行。”说完,径自转身往回走。
走了两步,他又转身回来,凝目注视着我道:“荷包的事还没有眉目,宫里的小太监很多,你描述的又不甚详尽,我会一直查,有了消息,会给你说的,你不要过于担心。”
说完,又是转身就走,边走边道:“我这次真走了。”我‘嗯’一声,他加快步子身影转瞬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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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无常,我还没有再次向胤禛开口,弘时却已抑郁而终。
消息传来,胤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但他面上却并不显得忧伤,他愈是如此,我越是担心,宫中规矩虽好了许多,但此事一出,宫里众人明里虽是没有大肆议论,暗里却流言四起,把当今皇上逼死亲生儿子的事件、场景传得神乎其神。直到连温婉娴淑的皇后也忍无可忍,杖毙了坤宁宫两个嚼舌根的宫女,并吩咐下去,如再出现,不问缘由,直接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