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皇妃(212)
镇静的韩信刹那间从容不再,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缓缓去接簪子时手臂竟然微微有些颤抖,“她说,回到栎阳皇宫是她想过的生活?”
周勃虽然看不惯韩信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狂傲作风,但对他一心一意为海遥的做法很是钦佩,见面色剧变的韩信心神恍惚起来,他轻轻叹了口气,“韩信,夫人这么做是为了你好。别再为她担忧了,在宫里,没人敢去伤害她。”
韩信是关心则乱,听周勃话里有话,迅速回过神,默默思索一阵问:“这是释放樊哙的条件吗?”
周勃并不直面回答,“樊哙伤口感染,晚了估计会有生命危险。夫人对樊哙夫妻俩的感情你也清楚,别因为这件事让夫人恨你。”
韩信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后低下头,凝视着少阳与海遥相像的小脸,喃喃道:“为什么她的心总在别人身上,难道说樊哙夫妻比你和她更重要?难道说在她心里,我韩信竟没有一丁点儿的地位?还是她真的想回到他身边?”
静静等待的周勃心中滋味复杂,一个是气吞山河的西楚霸王,一个是叱咤风云的常胜将军,两个世间最优秀的男儿都心系海遥,皇上应该感到骄傲感到荣幸,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开她?
断裂的簪子深深地扎入肉中,鲜血一滴一滴落入尘土。韩信却根本没有觉察,把少阳递给周勃,“如果有机会见到海遥,转告她,我韩信不相信她想生活在刘邦身边,我的人马就是她的保障,她什么时候想离开了,飞鸽传书给我即可。”
周勃知道韩信性格乖戾,说得出必做得到。樊哙离开天牢,无所顾忌的海遥假若真想离开,那么天下又将大乱。韩信领兵作战虽看似毫无章法,却能次次出奇制胜,他虽是汉军的上将军,依然没有战胜这种人的自信。他嘴唇哆嗦几下,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周勃只能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掉转马头率队离开。
听到孩子的哭声传来,在寝宫里焦急等待着的刘邦匆匆跨出殿门。他笨拙地从周勃怀里接过孩子。说来也奇怪,又哭又闹手足乱动的少阳突然间安静了,乌黑明亮的一双大眼睛盯着刘邦。
望着少阳粉嫩的脸庞,刘邦心里忍不住柔情涌动,这是他和海遥合二为一的见证,多么神奇!
周勃轻声提醒刘邦:“皇上,皇子路上一直哭闹,估摸着是有些饿了。”
刘邦赶紧把少阳交给候在一旁的奶娘,目送着少阳及奶娘走进偏殿后才开口问周勃:“韩信可有话转告夫人?”
周勃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比起他的个人情感来,国家稳定更为重要,“他要臣转告夫人,若夫人想离开皇宫,他的人马就是夫人离去的保障。”
刘邦眸中寒光闪过,杀机已起。
眼前的男子再不是当年那个谦逊宽厚的沛公,如今的他喜怒不形于色,手段阴狠,周勃慌忙低下头,“臣告退。”
刘邦挥挥手,周勃后退两步刚转过身,却见缠绵病榻多日的张良在宫人的搀扶下缓步走来。
见周勃要出宫,张良挥退宫人,叫回周勃走向刘邦,“臣闻皇上接回了夫人和那个孩子,臣斗胆,想请皇上滴血认亲。此举并非质疑夫人清白,只是皇嗣乃国之根本,不能大意啊。”
刘邦听后脸色微变,他并不是没有怀疑,可就在见到孩子的刹那,这些疑惑突然间烟消云散。说不清原因,可就是这么怪异。
见刘邦沉吟不语,张良推开周勃的搀扶,颤巍巍地跪在地上,以头抵地哀声恳求,“这个孩子乃是皇上的长子,自古皇室皆以长为尊,难道皇上不怕这来之不易的江山落入外人之手?”
这话相当重,周勃脸色一变。
张良冒天下之大不韪,置生死于不顾来谏言,刘邦的心慢慢平静下来,沉默一阵子后亲自上前扶起张良,“朕同意滴血认亲。”
海遥夜以继日地弹琴,宫人们还好,不敢有所怨言,可刘邦的那六房姬妾实在忍不下去了,隔三差五前来挑衅。海遥无心与她们纠缠,多数沉默以对。
这一日,海遥再度弹起楚调,多日未曾好好休息的戚夫人再度被惊醒,盛怒之下,带领十多名宫婢大张旗鼓地来到海遥暂居的朝云宫。
戚夫人不止擅跳翘袖折腰之舞,还长于鼓瑟,刘邦心情苦闷之时多数召她前去解忧,因而,她在众人眼里就成了刘邦最宠爱的姬妾。
戚夫人也就是仰仗着这份宠爱,根本没把海遥放在眼里,不顾宫人的阻拦,推门而入一脚踢翻海遥的琴,盛气凌人地斥骂:“你若精于弹奏倒也罢了,曲不成调的聒噪,你不嫌累,也要考虑考虑别人的耳朵,能否消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