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皇妃(181)
樊哙盯着随风飘忽的帐帘,勃然大怒,“韩信,我樊哙给你脸,是敬你带兵神勇,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人人称颂的大将军!”
听樊哙说得颠三倒四,紫末扑哧一声笑了,“连你樊哙都敬重的人,在将士们心中自然是人人敬重了。韩信虽是楚军投诚而来,可是,这几仗你也看到了,人家哪一战不是身先士卒,佩服就佩服吧,有什么丢人的。”
被窥破心思的樊哙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可是,你看他那嚣张的样子……”
紫末含笑截断樊哙未说完的话,“他不是嚣张,他是心里难受。”
樊哙愣了一下,“也是。如果夹击成功,海遥就能脱困。”
紫末轻轻一叹后点点头,“我想,在营救海遥这件事上,大王也没有他急迫。”
樊哙满脸不痛快,可并没有说出反驳的话。
紫末知道樊哙与周勃都是一门心思想让海遥重回刘邦身边,因而,见樊哙面色不快,她再次轻轻一叹后转身离去。
樊哙快走两步,拉住紫末回身,拉起她的手放在胸膛上,柔声问:“你听听,它每一次都是为你跳动。我们每天都在为别人考虑担忧。可是我们自己呢?难道就这样一直拖下去?”
紫末羞涩地低下头,“海遥脱困的那一天,我们就重新在一起。”
樊哙双眼骤然一亮,欢呼一声把紫末紧紧地搂在怀里。羞窘不堪的紫末轻轻推着他,似是不想待在他的怀里,可手臂上却没使出什么力道。觉察到怀里深爱的女人欲拒还迎,樊哙难以抑制心中的激荡,身子轻轻颤抖起来。
紫末脸上绯红一片,声音低得几不可闻,“以后你还会招惹其他女人吗?”
樊哙指天立誓,“若我樊哙再招惹女人,就死无全尸。不,是除了紫末外,再招惹其他女人……”
紫末捂住他的嘴,“说话要算数。”
心潮起伏的樊哙连连点头,“算数,算数!”
韩信走出营地,拐进一片树林子里,找了棵枝叶茂密的巨树,躺在枝丫间仰望头顶上方的天空。
他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海遥的时候,她满脸怒容挥手就打,乍一见到那母夜叉似的容颜,他着实吃了一惊,世间竟然有这样丑的女人。可很快他就发现了,她与其他女人的不同之处。
她身上并没有寻常奴仆该有的唯唯诺诺,举手投足间透着张扬的自信与骄傲,还有她额角的印记,丝毫无损她超然脱俗的空灵气质。她的双瞳,幽深清澈,看上去就像两汪深不见底的清泉,里面隐藏着别人看不懂的忧伤。她的唇角,总是微微上扬,好似天下间没有一件能让她为难的事……
正想得出神,左侧枝叶间突然传出咕咕咕的鸟鸣声。韩信看向声音来源,发现那是只半边翅膀耷拉着的受过伤的鸽子,刹那间,心头一阵狂跳。项羽率领大军与汉军在鸿沟两岸对峙,海遥不可能不知道,但樊哙却没有接到任何情报,他一直暗中猜度,是不是信鸽传递情报中出现了纰漏?直到楚汉中分天下的消息传到齐地,他才肯定,绝对是信鸽出现了意外。
自知樊哙和周勃能与海遥联系,韩信就一直暗中观察樊哙。他基本上学会了所有指挥信鸽的肢体动作。其实,他也曾暗中学着樊哙的肢体动作悄悄指挥过前来传递情报的信鸽,可惜,信鸽认动作的同时似乎还认人,它们迟疑片刻仍然去寻找樊哙。今天,虽然无法知道眼前深灰色的信鸽认不认他,可急于知道海遥消息的他还是伸出右臂,大拇指与食指指尖相触,整个手掌呈OK形状。
信鸽虽然经过严格训练,但它毕竟是只鸟,翅膀折断后惊恐万分地躲在这里养伤,见韩信动作与樊哙的毫无二致,竟然试探着沿着树枝慢慢蹦向韩信。
韩信压下心头狂喜,屏声静气静静等待着。
信鸽缓缓蹦到韩信手臂上方的树枝上停下来,侧着圆圆的小眼睛认真打量着韩信。好一阵子,信鸽才跳到他的胳膊上。
看完情报内容,韩信脸色顿时煞白。海遥多日前就已经发出了求救讯息,现在情况如何?到底她出了什么事,以至于把传给荥阳方向和这里的情报都装反了。
韩信即刻赶回营地,径自闯进樊哙的营帐,先把受伤的信鸽交给樊哙的副将,“好好医治它。”然后把帛书递给樊哙,“还有其他的信鸽吗?”
樊哙顾不得询问韩信从哪里逮回的信鸽,赶紧去看情报内容,一看面色顿时大变,“有。”
韩信二话不说,拿出炭笔,抽出案几一角樊哙常用的绸白帛布,一挥而就:我即刻出发前去营救你,无论如何,一定要保证自身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