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发？假的假发？”零被绕晕了，歪头想了半天，终于得出了结论，“假发很可怕，比杀人还可怕。”

“是啊。”律忍俊不禁。

“所以律你千万不能秃头。”零严肃地点头，“我不要你戴假发。”

律弯下腰冲主人眨眼：“如果主人您能多对我笑一笑的话，我就能不秃头。”

“真的？”

“当然。”

一直很信任管家的零于是笑了，嘴角的弧度弯弯，从来面无表情的脸此刻看来无比温柔，让律一时有些怔愣，忧伤的神色自俊美的脸庞上一闪而过，随即他又笑了，如同方才的一瞬只是幻觉一般。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啊！卓凡！”零的眼睛亮了亮，随即扯了扯律的衣袖，“他来了，我不无聊了。”

“是啊。”律站直身，侧身站到主人的前方，冷冷地注视着路中央满脸怒火的男人。

“你究竟想怎么样？”卓凡感觉自己的整个胸腔都在燃烧，他深吸口气，握紧双拳，咬牙看向那俩人，“有事冲着我来不行么？为什么要伤害炎炎？沐炎她是无辜的！”

“这一切都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请你不要再拉扯上其他人！”

“是，我知道。”卓凡如决定了什么一般松开双拳，缓缓走近，右手插入兜中，“你从小就喜欢我，但我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从来没有过！”

零不解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翻了翻前任主人的记忆：“那为什么接吻？”

卓凡一顿，神色有些尴尬，随即如同挥去什么一般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那是个意外，我那天喝醉了！”

“你只喝了可乐。”

“你记错了。”

“我没记错……”零扯扯律的衣角，抬头看着管家，心中蔓延着律说过的“委屈”，她明明刚看过记忆……

“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重要的是，我现在爱的是沐炎，不是你，你明白么？”

零果断地点头：“我明白！”

“……所以，我请求你，恳求你，别在纠缠我了好吗？”

“我没纠缠你……”零虽然不太懂纠缠的意思，但直觉这是个不怎么好的词，所以解释，“我只是想和你玩。”

卓凡刚松了口气的表情瞬间定住了，如一口气没上来般，脸色瞬间青紫，半晌，他才开口：“好，既然你没想放过我们，我也不会再对你客气了。”

“你……”

锐利的闪光自零双眸划过。

“去死吧！”

男人疯狂的怒吼还回荡在空气中，他却已然瘫倒在地。

那柄闪烁着寒光的凶器，正夹在律的指间，微一用力，匕首便断为两节，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卓凡惊骇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象：“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没有知道的资格。”

“律……”零吸了口气，“我好像委屈了，还有点伤心。”

“主人。”律的身体颤了颤，而后忧心地扶住主人瘦弱的双肩。

“他们都不想和我玩，我不要再待在这里了……”

“我明白了。”

律放柔声音，安慰着自己受伤的主人：“那我们走吧。”

“嗯。”

整个世界再次定格成黑白的相册，零与律的身体如大风袭过的尘土般，瞬间飘散，露出了透澈而纯净的灵魂。

女孩的脸孔很普通，漆黑的裙，漆黑的发带，漆黑的鞋袜，整个人如同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眸子却很亮，明明是深邃的黑色，却仿佛透出了某种奇异的亮光，当你探索地想看进去，却恍然发现，自己已经整个陷入了黑暗之中。

律深深地注视着主人的眼眸，微微握拳，什么时候，这双眼才能够……能够……

而后深吸了口气，说道：“请闭上眼睛，主人，我带您去下一个世界。”

零点点头，听话地闭上了那双奇异到诡谲的眼眸，下一秒，失去了意识。

律伸手接住主人柔软而温热的身躯，吻了吻女孩的额头，一手横抱起她，另一手拎起颤抖的男人。

“你们到底、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怎么都不动了？”

“放过我，求求你们放过我。”

缓缓地走入教学楼，律将主人放在长椅上，微微叹气：“请稍微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